便是自己,也是被他这个不孝子和他那个糊涂生母给连累了。
想到这沈苍就气不打一处来,因此非但没有安慰沈耀祖,反而把气都撒到了他的身上:“你还有脸嫌弃人家?你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个什么德性!”
“爹——”
“你还有脸叫爹?我是做了八辈子孽才生出你这么个讨债鬼!”
沈苍嫌弃得不行:“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罢了,装人还不会装吗?你可倒好,非要把自己作成那人人喊打的老鼠,这下连媳妇都讨不上,我看你怎么办!”
沈耀祖从小到大都被捧惯了,哪里服气,小声嘟囔了句:“您就只会说我……您若是个有本事的,还愁没人上赶子嫁我吗……”
“那冯衡大烂人一个,可架不住人家冯侍郎有头有脸的,不还是有您这样的人上赶子嫁女儿嘛。”
“小王八蛋你说什么?!”见他不光顶嘴,居然还敢揭自己的短儿,沈苍脱下鞋来就要抽他。
沈老夫人又和之前每一次一样,护着沈耀祖不让沈苍打他,还说:“去吧去吧,快走吧,别在这惹你爹不痛快。”
沈耀祖得了话,一溜烟就跑了。
走到缀锦堂门口,他一脚踢开碍事的院门,梗着脖子忿忿道:“就知道说我,也不瞧瞧人家那爹都是什么样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却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奔着府外的方向去了。
沈栖姻远远地瞧着,也跟了上去。
走到大门口时,沈耀祖已经出府去了,她便对门房新换的小厮说:“二哥和父亲拌了两句嘴,负气出去难免叫人忧心,你悄悄跟上去,看他去了何处。”
“回来先与我说,免得祖母她老人家听了惦记。”
“诶!”这新来的小厮名叫“大福”,人长得精神,看着也机灵。
他应了一声,便飞奔而去。
此时天已擦黑,沈栖姻回到海棠院的时候,见房门口放着两个大箩筐,上面盖着盖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走过去,打开一个来看,竟见里面装的都是炭!
和沈家惯常用的那种质地松散的炭不同,这炭墨色均匀,质地紧密,一看就是上好的。
这明显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用得起的。
便是沈老夫人舍得花银子买些略微好点的炭,也轮不上沈栖姻用,她都是可着自己和沈苍,还有她那两个大孙子使。
何况他们用的较之这炭差得远去了!
沈栖姻曾在书里看到过,说那些上等的炭,不仅不易断裂,而且燃烧时间也长,更加不会有呛人的烟,反而有股淡淡的清香味道。
这是谁搁这的?
思量间,她将另一筐的盖子也打开来看了一眼,却在那炭堆上看到了一小串缇色的桂花。
沈栖姻愣住。
是萧琰?!
他怎么想起来要送这些炭给自己?
心里的疑问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有小丫鬟匆匆而来,说大福有事回她,在前院候着呢。
忍冬正搁屋里练字呢,听到动静出来,看到门口放着两个大筐也是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这东西是几时出现的。
不过不纠结,一手一个全拎进屋里。
沈栖姻告诉她自己要出府一趟,忍冬原本不放心定要跟她一起去,直到听前者分析利弊后,这才乖乖坐了回去。
而后沈栖姻拿上披风,出门去了前院。
大福说,他一路跟着沈耀祖,亲眼见他进了青楼。
沈栖姻毫不避讳地问道:“哪家青楼?”
“……寻香阁。”
上京城最好最贵的青楼。
见沈栖姻听完抬脚便往外走,大福下意识追问了句:“二小姐要出去?可要为您备车?”
“不必,我只是去趟医馆,确认几味药材还够不够。”
但其实,她出府后却直奔寻香阁!
沈耀祖恶心她家忍冬的事,也是时候该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