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摇了摇头,“人家当官的,不穿补丁衣裳不是很正常?”
“可是您没发现吗?”秦瑛提醒道,“周大人到了咱屯子里这么长时间了,换来换去就是那么两个颜色的衣裳。
“不留神,还当他就那么两件换洗衣裳呢。
“可若当真只有那么两件,穿了这么久,怎么一点破损都没有?他可没少干粗活。”
也不等赵大婶猜了,她直接给了答案:“所以,就只有一个可能,同样颜色、款式的衣裳他有不少。”
说着翻了翻手边的碎布头,“还有他穿的鞋子,鞋面比咱手里最好的布料还好。”
赵大婶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堆碎布头上,这些布头都是她们从破得不能再补的衣裳上裁下来的。
太碎的都粘了鞋底,不太碎的连缀在一起做鞋面。
其实除了冬天,乡下人都不舍得穿布鞋,要么夏天打赤脚,春秋两季穿草鞋。
嗯,光棍汉也有一年四季打赤脚的。
赵大婶的念头被彻底打消了。
不多时,赵虎回来了,手上挽着个小包袱,进门先烤了烤火,身上没那么凉了,才过东屋来,探头瞧见安安在睡,便稍稍放低了声音,将包袱搁在炕沿上,“周大人给的。”
赵大婶的脸立刻撂了下来,“你这虎娃子,干啥收人家的东西!”
“周大人非要给,我有啥办法?”赵虎有些委屈,徐侠哥塞我怀里就给我推出来了,“九爷隔着院墙告诉我,让我安心收下。”
赵大婶便解开了包袱。里头有一黑一红两块布,二两棉花,另有各色绣线一捆。
赵虎这才说:“周大人说,过年了,也没啥好送的,惦记着安安没有新鞋,让咱们给安安做两双棉鞋。”
秦瑛也凑了过来,提起两块布料瞧了瞧,很快确定:“这是做什么剩下来的边角料。没事,咱收了吧,冬天鲜菜难得,回头咱多给送几回,差不多也能抵得过了。”
又把给赵虎做好的鞋子拿出来让他换上,赵虎还不舍得,把鞋子抱在怀里,非要等晚上洗了脚再换。
安安醒来,见到数日不曾亲近的舅舅,也非常高兴,张着小手要抱。
可把赵虎开心坏了,在安安脸上一脸亲了好几口。
安安咯咯笑,能收001能量呢,被亲几下咋啦?
一家人正亲亲热热说着话,徐侠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包袱。
进门寒暄几句,便跟赵大婶说:“婶子,其实我是个孤儿,没爹没娘的。”
赵大婶立刻露出同情的表情。
徐侠不好意思地道:“从前我的衣裳都是在街上买的成衣,这不是好长时间没回城了么,您瞧我这衣裳。”
他说着提起了衣襟,上头有好大一道口子,缝的歪歪扭扭的,针脚大的快有一寸长,小的也有半指宽。
一扭身,背后还有好几处没缝上的。
赵大婶立刻纫针、戴顶针,“孩子,你脱下来,婶子给你缝上,一会儿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