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风天灵认真思考起黑暗元素的本质。
黑暗与死亡不同，死亡指向生命的终结，是腐朽、衰老，以及由此诞生出的亡灵。
黑暗也不单单是吞噬，光明也有吞噬，或者说任何元素都有吞噬的特性——吞噬是一种生物进化的本能。
黑暗通常与“堕落”关联，那堕落又是什么？思维控制？这样的话，精神系才应该是邪魂师。
他觉得黑暗应该可以分为两种形式，一种是自然世界的黑暗，与白昼相对的黑夜，与恒星光芒相对的虚空。影子、月光等都是黑暗属性的下位。
另一种是精神的黑暗。就像马小桃一样，黑暗化后，逆反过去的性格。
然而黑暗并不是与光明截然相对立的概念，否则扫荡天使也无法以光明和黑暗结合，构建出星光属性。
越想越复杂。
越去思考黑暗，就反而被黑暗所包裹。
风天灵的耳目口鼻突然喷出大量紫色物质，向全身奔流。
精神世界中，大量紫色的熔岩一般的物质从精神之海里涌现。
那股黑暗的力量犹如一座巨大的山峰，在海上狂飙而来，势不可挡。
那是没有界限的无底深渊，一旦被关入其中，永远无法脱出。
无数只狂暴的紫色恶鬼，张牙舞爪，哭嚎着，咆哮着，吞吃精神之海。
——“思维即存在”，常态下的堕天使之王的力量无法来到地面上，但风天灵不断的尝试，不断的思考，令那股力量具现化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将他“感染”。
紫色熔岩中，他被一只只恶鬼抓住身体，无法呼吸，向下沉没。
半神层次的堕天使之王，即使没有自我意识，其力量也远在风天灵之上。
甚至在这片雪山中，位面之主的加护都被屏蔽。
“成为我的子民。”
“堕落方能自由。”
充满诱惑的低喃不断在耳边传出。
那些恶鬼变化成了不同女孩的姿态，从北国风光到南国温婉。
风天灵刚想冷哼一声说做料理不需要女人，就闻到了那些女孩身上，竟然传出无数复杂的香气。
炸虾，鲑鱼，圣罗勒，豌豆腌肉，莓果派，包浆豆腐，风干火腿，牡蛎……
见鬼了，这黑暗力量居然能这么精准地找到他的痛点？
他深呼吸，尽力将自己的五感封住。
但，棉花糖一般的肉体从四面八方拥挤而来，将他包裹。
香味不断冲击着理智的防线。
“这才不是自由，这只是自我的幻觉。”他大吼着给自己鼓劲。
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触觉慢慢消失了。
不再能够感受到可人的温润。
黑暗在一点点地侵蚀他的身体。
迷人的香味紧接其后，也消失了。
视觉，只有一片黑暗，即使张大嘴想把那些紫色物质吞吃，也品尝不到味道。
“即便这样，你还要继续吗？”黑暗向他发问，也是他向自己发问。
我……
要继续下去吗？
风天灵像是被侵蚀出了走马灯，一道道曾经做过的料理，一个个食客，一只只食材，都在他眼前飞快晃过。
“已经到极限了啊。”
“你做得很好了，三大奥义在手，按部就班地继承神位，海神也不能拿你怎样。”
“这是任谁都不会想要继续下去的情况。”
“等到你突破封号，再回来，肯定可以料理堕落天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