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男人结实胸膛上的秦姝,眸光微垂,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在一起的儿子。
她声音很认真地说:“谢澜之,我没跟你开玩笑,郭慧芳待在这里一秒,我都受不了,我要带儿子离开,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再回来。”
谢澜之垂眸去看,神色阴翳的秦姝,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他语气冷漠,嘲弄道:“这里是你的家,要走也是她走。”
秦姝眼底滑过一抹暗光,似笑非笑地问:“你们舍得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女儿?”
谢澜之收起药瓶,随手放到床头柜,双手揽着秦姝的腰身。
“有什么舍不得的,爸马上就回来了。”
“我跟嘉嘉……郭慧芳的事,今天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澜之狭长眼眸微眯,为了媳妇儿子不离家出走,今天只能让他爸的里子面子都丢了。
*
半个小时后。
谢父脚下生风的回到家,直奔二楼的婴儿房冲去。
“人呢?我孙子呢?”
“那么大的两个孙子哪去了?!”
谢父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动了怒,质问声仿佛雄狮在怒吼。
站在门口的坤叔,语气冷淡道:“老爷,孩子都在少夫人身边。”
他看谢父的眼神,带着几分责怪,还有淡淡的同情。
“笃!”
龙头杖敲打在地板的声音响起。
“谢正德!你好样的!让我女儿跟外孙替你背黑锅!”
郭老太爷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从谢父的身后响起。
谢父转过身,脸上熟练的露出赔笑。
然而,在看到双眼通红的谢夫人,他秒变脸,沉声问:“静宜怎么哭了?谁欺负她了?!”
谢父迈大步伐,快步走向郭家父女。
郭老太爷冷笑道:“你干的混账事!养了个好女儿!”
他握着女儿的手让开身体,露出跪坐在茶室,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郭慧芳。
谢父看到养女的模样,皱着眉问:“谢嘉怎么坐在地上,还一身的血?”
披头散发的郭慧芳,楚楚可怜地看着谢父,委屈地喊道:“爸,嫂子她打我!”
秦姝打人?
他乖巧的儿媳妇,把谢嘉打成这样?
谢父眨了眨眼,看向双眼通红的谢夫人:“静宜,这是怎么回事?”
谢夫人偏过头,没有出声,用帕子擦了擦泛红的眼角,满脸的委屈与傲娇。
“爸、妈,外公——”
谢澜之牵着秦姝的手,走上前挨个喊人。
谢父明显察觉到,今天的家人都格外不待见他。
他略显无措,只能向儿子求教:“澜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澜之冷淡道:“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进屋说。”
茶室内。
郭老太爷坐在主位,谢夫人坐在右边,谢澜之跟秦姝坐在左边。
浑身狼狈的郭慧芳跪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表情无喜无悲,微垂的眼眸闪过惊惧与恨意。
谢父则就站在她身边,郭老太爷不许他坐下。
满身威严的老爷子,狠狠瞪了谢父一眼:“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让老婆孩子替你操心,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被斥责的谢父,摸了摸不见一根白发的头发,笑着小声辩解:“的确是年轻不少,内阁那帮
老头们总是缠着我问怎么做到的。”
郭老太爷没想到他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贫,没好气道:“你闭嘴!我暂时不想听你说话!”
谢父乖乖闭上嘴,冲端坐的谢夫人眨了眨眼,有意想要逗她笑。
谢夫人装作没看到,偏过头去。
郭老太爷发话了:“澜之,你来说说,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外公——”
谢澜之牵着秦姝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似是让她做好准备。
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三年前的夏天,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大暴雨,我从军营回来,听到郭慧芳在二楼……”
“闭嘴!闭嘴!你不许说!”
郭慧芳忽然尖叫出声,染了血色的面容扭曲如恶鬼。
谢澜之冷冷地睨向,神色崩溃的郭慧芳,捏了捏秦姝的小手。
“阿姝,有没有办法让她闭嘴?”
“有!”秦姝点头。
她正聚精会神准备听八卦,被人突然打扰,满脸的不悦表情。
秦姝从衣袖摸出一枚金针,起身朝郭慧芳走去。
郭慧芳噌的一下站起来,拿起一旁的家法藤条,指着秦姝的鼻子骂。
“不要脸的狐媚子,仗着长了张好脸就勾引男人,你这样身份低微的下贱人,凭什么碰我!”
秦姝翻了个白眼,三步并两步冲上前。
“嘭——!”
郭慧芳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踹趴在地上。
屋内众人,看着秦姝踹完人后,淡定地收起纤细长腿。
谢父的表情最为震惊,唇角都没忍住抽搐。
秦姝看着这么娇小柔弱,她从哪里爆发出的力量,把一个成年人踹出数米远。
秦姝迈着从容步伐上前,把金针扎在郭慧芳的哑门穴位,让人直接闭了嘴。
她走到谢澜之的身边坐下:“你最好长话短说,失声效果不长。”
“好——”谢澜之点了点头。
他深呼一口气,再度开口。
三年前。
谢家窗外电光闪耀,滚滚雷声轰鸣。
谢澜之从军营回到家,在上楼时,听到楼上房间传来异动。
“谢叔叔……”
“你不要搂得这么用力……”
“真讨厌!郭静宜没有让你满足吗?怎么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轻点啊……”
女人的声音矫揉做作,那些声音中的啊哈,又低又喘,很容易让人误会。
声音传进谢澜之的耳中,出奇的愤怒了,眼底氤氲着冰冷刺骨的杀气。
女人的声音模糊不清,失去了本质音调。
他爸出轨了!
因为他妈根本不在家。
去香江给外公过70岁的大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