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姝收拾东西的时候,外面又传来汽车驶来的动静,听动静还不止一辆。
就在她准备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时候,身后传来谢澜之低哑声音。
“京市下雪了,你穿厚一点。”
这一世,还没见过雪的秦姝,想到北方的天气,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转过身,对上谢澜之通红的双眼。
他眼底神色呆滞空洞,极致的隐忍悲伤情绪,仿佛要碎掉了,比失声痛哭还要让人感
到难过。
秦姝想说没厚衣服,话刚到嘴边就咽下去了。
她说:“没事,给你我一件你的外套就行!”
谢澜之看了秦姝一眼,从衣柜的最里面,拿出一件做工精细,在这年代价值不菲的呢子大衣。
他牵着秦姝的手,低声说:“走吧,外面都在等着。”
秦姝回握谢澜之的手,与他一起走出房间。
然后,她就被吓到了。
外面好几辆白底车牌的小汽车,还有两辆部队车。
站在部队车前的,是以赵永强为首的熟悉面孔,他们个个表情震惊地盯着谢澜之,明显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然而,在这个氛围紧张的环境下,那些战友没有一个人来跟谢澜之打招呼。
站在白底车牌小汽车前的人,身穿公安制服,以及严谨的中山服。
“谢少——”
“谢公子——”
谢澜之一出来,那些人立刻围上来。
他们的态度并不殷切,神色肃穆严谨,好似对待重点保护对象。
骆师走上前,与为首的人交流了一番。
刚刚就是他把手在发抖,开不了车的谢澜之送回来的。
骆师跟人确定好回京的路线后,走到谢澜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帮我给你父亲带个好,就说春节我去找他喝酒。”
双眼泛红的谢澜之,用力点头。
一名穿中山服的中年男人,对谢澜之开口:“谢少,上面下达的命令,由我们亲自护送你前往机场,请你立刻跟我们走!”
“好——”谢澜之跟秦姝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为首的白牌车。
秦姝眸光扫视周围的人,发现有几人朝她跟谢澜之靠拢。
他们的站位看似随意,实则是有讲究的,在遇到袭击时能做到一击必中。
在森严的营地,都保持刻在骨子里的警惕,可见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
坐上车的秦姝,想问问谢澜之什么情况,怎么搞这么大阵仗。
却发觉谢澜之肩膀低垂,握着她的手不停地颤。
秦姝哪里见过,他这副几近崩溃的痛楚模样。
谢澜之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时,也不曾这样呼吸压抑,仿佛要碎了般哀伤。
秦姝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了,“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事情绝非谢父生病那么简单!
谢澜之握着秦姝的手,猛地收紧,咬紧牙关,声音艰涩地开口。
“我爸要不行了,我回去……很可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这才是让他最无法接受的事!
秦姝猛地睁大眼睛,一句不可能,差点脱口而出。
然而,想到这一世,很多事情轨迹发生变化,有些事也不是不可能。
秦姝意识到谢父的情况很严重后,抬手握住挂在脖子上的金龙罗盘。
她摸着背面的金龙鳞片纹路,在心底祈祷,谢父可一定要撑住。
哪怕撑到他们到达京市,一分钟的时间,也足够了!
秦姝的手也开始发颤,谢父的身份非同一斑。
如果他真的这么去了,影响甚大,京市势必要重新洗牌。
谢家这一世因为谢澜之还活着,家族陨落的可能性不大,可谢父毕竟是家中的定海神针。
有他跟没他,差别可就大了!
谢澜之清楚察觉出,秦姝的手在逐渐失温,情绪也处于紧绷状态。
他把人揽入怀中,过了许久,低哑嗓音带着期待地问:“如果,我说如果见到我爸,你能救他吗?”
几近哽咽的颤音,让人感受到他莫大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