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难懂，莱昂心里暗暗感慨着，就算是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他也完全想不通洛丝薇瑟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没办法，莱昂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是没有用的，只能等到她想说的时候，才能明白事情的始末了。
晚餐结束后，诺娅慕恩回了自己的房间，小妹今晚由爸爸妈妈带。
夫妻俩像往常那样，并肩站在厨房里洗涮餐盘。
两个人全程都没有一句交流，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默契。
刮掉最后一个餐盘上的污渍后，莱昂将其递向洛丝薇瑟，她那边的洗手池负责冲洗。
然而洛丝薇瑟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将餐盘接过，而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莱昂尴尬地举着餐盘，歪歪头，“怎么了？”
洛丝薇瑟闭上眼睛，长舒了口气，像是终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
“莱昂，去......陪女儿们玩一会儿吧。”
莱昂没听懂，“什么？”
“我说，去跟女儿们玩一会儿，捉迷藏、教魔法、学知识，或者...抱一抱她们。”
莱昂越听越糊涂。
但也没再多问，可能洛丝薇瑟是想一个人清静一下，才用陪女儿这个接口支走他。
莱昂将餐盘放在了洗手池旁，摘掉了围裙，将手擦干，接着便离开了房间。
傍晚时分，太阳落下去得很快，厨房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也衬得银发美人的背影愈发寂寥与孤独。
“啪嗒——啪嗒——”
水滴有节奏的从水龙头中落下，坠入池子中，四溅开去。
洛丝薇瑟缓缓侧过眼眸，看向莱昂刚刚脱下来的围裙。
一个蓝色的、没什么特别设计的家用围裙。
可是他已经穿了好久好久，围裙上泛黄的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是同款的粉色。
这又是什么时候买的呢......
已经不记得了啊。
她跟莱昂......相处了这么久吗。
一年多的时间，对于龙族漫长的寿命来说，不过是眨眼一瞬。
可洛丝薇瑟总觉得，这一年很长很长，长到她甚至忘了，它可能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静默许久，她缓缓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着，拿过刚刚莱昂放在洗手池旁的餐盘，然后打开水龙头，默默地冲刷起来。
冰凉的水流在她的指缝中流逝，她握了握手指，却发现根本留不住。
而留不住的，也不仅仅是水流。
......
晚上九点多，门锁响动。
莱昂穿过走廊，回到卧室。
小女儿已经在床上睡熟，洛丝薇瑟则坐在沙发上。
她没有穿睡衣，而是一身颇为正式的裙装。
莱昂站在卧室门口，抓抓头发，“我...刚陪女儿们玩了一会儿，教了诺娅一点魔法技巧，临走的时候又挨个抱了一下。”
洛丝薇瑟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默默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莱昂问。
洛丝薇瑟慢慢看向莱昂。
夫妻俩目光交错，仅仅是一个眼神的对视，就好像藏着千言万语一般。
可惜，已经没机会说了。
对视许久，洛丝薇瑟先开了口，
“莱昂，一年前的今天，我见到了你师傅......”
176 抉择
洛丝薇瑟将那天她与泰格的一年约定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莱昂。
莱昂听完后，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他倒是不会觉得洛丝薇瑟是在故意隐瞒他什么的，毕竟师傅说的是一年时间不让他回帝国，若是提前让自己知道了，那自己这个心怕是一年之内都安静不下来了。
洛丝薇瑟坐在沙发上，轻声说着，
“你师傅当时并没有告诉我，他这一年里要去做什么，但我猜，应该是回帝国去处理一些事情。而处理这些事的期间，可能会伴随着一些危险，所以他才不让你回去。”
莱昂神情严肃，走到沙发旁，跟洛丝薇瑟并肩坐在一起，
“可我师傅只是个已经退休好多年的屠龙者，退休之后就一直经营他的农场，很少提他在屠龙军的那些年，师娘也说他在部队的时候很普通。这样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能在帝国处理什么事情呢......”
“你师傅很少提他的过去，你对他服役那段时光的了解也仅限于你师娘的片面之词。所以，莱昂，在我看来，你师傅可能并不像你所了解的那样，只是个普通的农场主。”
洛丝薇瑟的语气很认真。
她还记得当初会见泰格时，这位旧日屠龙者身上所散发出的强大威压，是远超除了莱昂以外的任何一个人类的。
她相信，能培养出莱昂这种强到变态的人，肯定也不会简单。
莱昂眉头紧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洛丝薇瑟安静地坐在他身旁，她已经将他师傅的事情以及一年的约定告诉了他。
现在，轮到他自己做选择了。
但为了不让这个笨蛋的脑子烧掉，洛丝薇瑟决定还是先帮他理清一下当前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