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浮空境是数万年前的某位大能飞升时留下来的紫府秘|境, 此人修为极其强大,却一直压着迟迟不肯飞升,故而紫府比寻常飞升的修士大上许多。
斗转星移, 几万年后,这紫府形成的秘|境已然成了庞然大物,迄今为止, 十七州的修士们还没能准确测量出它到底多大,有说它只不过二州之大, 也有说几府之数,更有甚者说这秘|境囊括了整个十七州, 覆盖在上空与八卦阵遥相呼应……
浮空境低阶修士根本无法进入,高阶修士就算是能进来也是九死一生,这些说法始终没有得到验证。
但是浮空境很大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也是为什么宁不为和褚峻如此不择手段找人的原因,若是用寻常方法,等找到人,他们可以直接给这几个孩子收尸了。
从阵上看, 冯子章离宁不为和江一正并不远,但是宁不为接连用了十几个传送大阵, 也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到了地方。
只见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坐落在高山密林之间,和那座巨大的宅院相比,人站在面前仿佛微不足道的一块砖头, 而这宅院四面的院墙上被枯黑的树枝覆盖, 未及宅前便已能感受到浓重的血腥味,阴风呼号间似有无数哭声隐隐传来。
虽然很不是时候, 但江一正还是忍不住吐槽, 这股阴邪之气跟她爹的那个百骨千鬼阵像是同宗同源不分彼此——
竟然给她一种很安心的错觉。
“爹, 子章就在这宅子里吗?”江一正问。
“嗯。”宁不为转身往她脑门上拍了几张符,道:“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声,也什么都不要做,记住了吗?”
江一正紧闭嘴巴,使劲点了点头。
宁不为往自己身上拍了张符,带着江一正落在了那座府邸的正院里。
那宅院原本蛛网密布灰尘漫天,但是从他们两个落下的瞬间,周围的一切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无数嘈杂喧闹的人声由远及近,空无一人的院中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院中张灯结彩,红绸遍布,来往的人大多穿着统一下人服饰,然而那些人虽然忙碌,脸上却并无一丝喜气,反而有种阴沉的苍白。
宁不为和江一正站在他们中间仿佛变成了透明人,一旦碰上就自动绕过了他们。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手中端着茶盘,步履匆匆的往内院走,宁不为跟在她身后,示意江一正跟上。
两个人悄无声息跟在她身后,就见那小丫鬟进了内院,敲开了紧闭的院门,被四五个丫鬟迎进了房门内。
“如何?那严家公子可醒过来了?” 丫鬟们七嘴八舌地问。
“醒是醒过来了,只是……”那小丫鬟支支吾吾不肯说。
“醒是醒过来了,只是那严流光放出话来,说当年定好的是咱们晏家的大小姐晏锦舟,断不会娶二小姐过门!”那小丫鬟生气道:“他以为自己是谁?那么多宗门世家子弟求娶咱们二小姐……”
这时红帐被人一把掀开,一个穿着喜服眉眼艳丽的女子面带怒色,“她晏锦舟早就叛出家门,他严流光情深不悔,当初倒是别应下和我的婚事,偏偏今天提出来,他当我晏锦书是什么人!?”
“小姐息怒!”几个小丫鬟纷纷跪了一地。
晏锦书将手中的红盖头一扔,提着剑便要出门,一群小丫鬟花容失色,纷纷上前阻拦。
“小姐万万不可!”
“小姐!!”
“二小姐!大小姐回来了!”
晏锦书面色一变,手中的剑顿时攥得更紧,冷笑道:“好啊,早不回晚不回偏偏今天回来,她是打定主意让我不痛快!”
这下谁都没敢阻拦,晏锦书提剑便去了前厅。
躲在角落里的江一正看向宁不为,用眼神询问:爹,咱们要跟上去吗?
宁不为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红盖头,带着她一起跟了上去。
他们紧跟着晏锦书一起到了前厅,只见前厅里站着一男一女,那女子身量高挑,一身黑衣干净利索,半长不短的头发被随意扎在脑后,眉眼锋利,看人的时候却自带三分笑意。
而她身边站着的那名男子——江一正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那人张口就要说话,被宁不为一把捂住了嘴。
晏锦舟身边的那个男子和宁不为长得一模一样,不,那就是宁不为,只是通身的气质与现在不同,看着更为严肃沉稳,甚至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江一正拼命点头示意宁不为自己不会喊,宁不为才松开了手。
而另一边,晏锦书正在义愤填膺地质问晏锦舟,“晏锦舟,你到底什么意思?!”
晏锦舟笑眯眯地往椅子上一坐,打量了晏锦书一圈,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听说妹妹今日和严流光成婚,我特来道喜。”
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宁不为抱着刀一言不发,但看表情像是随时准备拔刀杀人。
“道喜?我看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吧!”晏锦书拿剑指着她,恨恨道:“严流光昨日受了重伤今日才醒过来,醒来便说非你不娶,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晏锦舟诧异道:“咦?他竟说非我不娶?”
晏锦书看向她的目光恨不得滴血,“我的丫头亲耳听见的!”
“啧,看来揍得还太轻。”晏锦舟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不为。”
“是,师父。”站在她身后的宁不为上前一步,朱雀刀出鞘,冷声道:“剥皮还是抽筋,您说。”
“啧啧,年轻人别火气这么大嘛。”晏锦舟转了转手上的茶杯,笑呵呵道:“把人给我绑来,我亲口问问他。”
宁不为应声而去。
晏锦书面色难看道:“流光受伤果然和你有关!”
“自然,我这个人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晏锦舟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道:“当年你设计陷害我逼我离家,你娘又亲手逼死我娘,爹他坐视不理默许你们母女二人为非作歹,我这心里自然是很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