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间,那道鹅黄色的身影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他还扎着马步未起身,她毫不客气的抓着他的衣服,三下五除二地爬到他的背上,熟练地像是爬树一样。
“袁哥哥,你在做什么?怎的一动也不动?”
“我在练功,”他说,“你先下来。”
她搂着他的脖子,像个猴子似的缠在他身上:“别练了,我们一起去玩吧。”
“不行,我每日要扎足一个时辰的马步……”
“扎这个有什么用?”
“练武。”
“哇!”她惊呼一声,“那你以后会变成那种飞檐走壁的武功高手吗?”
“我也不知道,应该会吧。”
“我也想要飞檐走壁,我跟你一起练吧……”
姜荔雪从他身上滑下来,比着他的动作,照猫画虎地也扎起了马步。
只是才扎下去没多久,两条小腿就开始发抖,抬在身前的小胳膊也渐渐支撑不住,越来越往下垂……
她连一刻钟都没坚持下去,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太
累了,看来我不能做飞檐走壁的高手了。()?()”
“没关系,以后我练成了,可以带着你一起飞檐走壁……()?()”
姜荔雪一把搂住他的腿,咧着嘴道:“谢谢袁哥哥,你真好……()?()”
*
谢珣替母后来七皇叔的王府上,送一些新婚用的东西,没想到刚踏入后院,便看到姜荔雪抱着一个身量瘦高的少年的腿,银盘似的小脸上堆满谄笑。
心里莫名生了一股郁气:这个小丫头,怎的谁的腿都抱?
她跟那个少年是什么关系?
之前他在这里被人推下池塘的时候,也是他们二人拦住了推他的凶手,依稀记得她喊那个少年“袁哥哥?()???#?#??()?()”
,她指认凶手的时候,说的是她当时和那个袁哥哥在树上玩,刚好看到那人推他……
一起爬到树上玩?
看来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比他还要好。
哼,他才不在乎谁是她最好的朋友呢?
谢珣挺直了胸膛,微扬着下巴,带着宫里的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她自是发现了他,立即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哼,谁稀罕做她的哥哥?
他假装没听见,继续带着人往前走。
姜荔雪以为他没有听见自己喊他,于是爬起身来去追,可是才扎完马步的小腿酸酸涨涨,刚跑了两步就摔倒了。
“哎哟!”摔得好疼。
谢珣听到她摔倒的声音,立即回头来看。
但是那个扎马步的少年离她更近一些,几乎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她的身边。
“摔疼了么?”那少年问。
“疼,还抽筋了。”她指着自己的一条小腿。
那少年显然对处理这种事情很有经验,一手按住她的腿,一手握住她的脚,慢慢地向上抬去……
很快,她抽筋的腿便得到了纾解,她动了动,发现不疼了,惊奇道:“哇,袁哥哥你好厉害,你连这个都会。”
“我刚练功的时候,也经常抽筋,”那少年笑笑,又去检查她的膝盖,发现磕破了点皮,于是立马将人背起来,“我带你去擦药。”
“好。”
她由着他背走时,还不忘冲谢珣挥手告别:“太子哥哥,我先去擦药了,待会儿再来找你玩。”
谢珣已经不能用不高兴来形容了,而是非常不高兴,莫名其妙的不高兴!
看见她抱别人的腿,他不高兴。
听到她喊别人“哥哥”,他不高兴。
甚至她摔倒了,他不是第一个冲过去的,他也不高兴。
但是究竟为什么不高兴,他也想不明白,于是眼神沉郁地看着她被那个少年背走后,他也没有留在原地等她,而后让宫人将东西放好之后,迅速离开了毓王府。
回宫之后,母后与他商量起一件事,说是七皇叔希望他这个侄儿能在大婚当日,去给他们新婚夫妻滚床。
谢珣当即拒绝:“儿臣马上就要十岁了,才不要去滚床。”
“可是你七皇叔希望你去,”母后劝说他道,“之前要不是你七皇叔暗中相助,咱们母子俩少不了还要受些磋磨。”
“那也不去。”谢珣是看过孩童滚床的,大都是五六岁的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猴儿似的在床上滚一些令人尴尬的吉祥话。
他都快赶上母后的肩膀高了,算得上半个大人了,叫他怎么滚的下去?
“母后叫昌宁去滚床吧,她正合适。”
“可是滚床的女孩已经定下了,总不好叫昌宁和荔雪两个女孩滚床……”
嗯?
他愣了一下:“姜荔雪要去滚床?”
“是啊,你七皇叔与郁家娘子喜欢雪丫头,早早就将人定下了,现下就差你点头了……”
谢珣面上的抗拒消解了几分,眼神飘忽着,改了口:“既然七皇叔之前对我们有恩,那儿臣就勉为其难……去滚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