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太医了。”
“且将良娣扶好,老夫这就施针……”
“孤来。”之前她被歹人劫持时,跳下马车也曾摔伤过脑袋,那时候在京城的医馆,也是他扶着她,让郎中为她施针的。
“你还伤着呢,”皇后看着他那破碎的衣袖下血肉模糊的伤口,心疼道,“还是让母后来扶着她。”
谢珣已经将姜荔雪稳稳地扶在怀中,没有要放人的意思:“母后,我来。”
施针要紧,皇后便没有与他争执,只能焦急地在旁边等待。
怀中的人儿虽然此时没了魂识,却也知道疼,不复那一次被扎疼了只会抓一抓他的衣襟忍耐着,这次倒是不再收着情绪,被扎了三针就开始哭着喊疼,不晓得想起了什么记忆,边哭便喊:“娘亲救我,有小虫子咬我,好疼啊娘亲,娘亲……”
谢珣并不知她的过去,只以为她是记忆回到了小时候,受了疼便哭着要找娘亲。
皇后却是知道她小时候遭过难,被人丢进枯井之中受了五天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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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抵是回忆起那段痛苦的往事了。
不由心疼地掖了掖眼泪:这可怜的孩子……
太医施罢了针()?(),
要两刻钟以后才能拔针。
谢珣就坐在床边()?(),
抱了她两刻钟。
期间送4&?&?4()?(),
太医将他左臂上的伤口清理后,发现是野兽所伤,不能直接用药,须得先用烈酒清理创口,难免疼痛剧烈,怕他不能忍受,建议他先放开姜荔雪,交由由旁人照看她。
他仍是不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太医尽管放心清理,孤不会乱动。”
皇后见他如此执拗,也不好多劝,他既能受得住,那就让他受着,兴许这样,他心里还好受点。
太医无奈地摇摇头,这便给他清理起伤口来。
烈酒浇到他伤口的那一瞬间,他虽能咬牙忍住,可太过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浑身紧绷,随即眉头死死地皱起……
烈酒再一次冲刷伤口时,他因为忍耐而额头暴起青筋,汗珠细细密密地冒出,那疼痛叫他头晕目眩,他竭力保持着清醒与平静,呼吸却难免急促起来……
待太医为他清理完伤口,他已然如被大雨淋湿一般,连发梢也能拧下水来。
大抵因为这伤口叫他失血太多,刚才那番疼痛也抽走了他不少的气力,他此时竟有几分摇摇欲坠之势……
却在此时,怀中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顶着满头的银针,慢慢动了动,那双没了神采的瞳眸自他的伤口处缓缓上移,最后落在他的脸上,目光涣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而伸手,替他拭了拭汗:“殿下,你怎么受伤了?”
声音轻飘飘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了。
她这么快就用了清醒的迹象,让谢珣很是欣喜:“孤没事,不疼……”
“哦。”她便又不说话了,眼睫也垂了下去,呆呆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好像因为她而变得十分缓慢,好一会儿,她终于又想起一些事情,于是又抬眸看向他:“殿下,袁今安呢?”
他就知道,袁今安当着她的面被射下断崖,她一定无法接受。
“还在找,”他只能委婉地告诉她,“他会武功,或许没事……”
“哦。”
而后又是长长的沉默。
谢珣盼着她再说些什么,可是她一直没有再抬头看他。
她的脸上一丝波动也无,从前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如今她神色木讷,他再不能窥探出分毫。
太医给他包扎了伤口。
她头上的银针也到了时辰取了下来。
安神汤熬好了,她一口接一口,喝的眉头也不皱一下。
她睡着了,脸上的泪痕也干了。
谢珣给她擦了擦脸,侍卫进在断崖下找到了袁今安,胸口那箭入了肺腑,且脑袋砸到了一块凸起的利石上,死状惨不忍睹,已经收尸了……
“可还寻到其他可疑之人?”
“抓到两个十分可疑的,其中一个是驯兽师……”
“交给大理寺,严加审问。”
“是。”
“那人的尸体……”他顿了片刻,“也送到大理寺,叫仵作仔细检验。”
“是。”
姜荔雪还未苏醒时,谢珣便带她先回了皇宫。
马车颠簸中,人儿在他怀中不安生地昏睡着,不晓得又在梦中见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闭着的眼眸忽然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来。
“殿下拿箭射我……”她哭着说,语气委屈极了。
明知她此时不清醒,他也极力想与她解释清楚:“孤不是故意的,孤以为……”
“呜呜呜殿下拿箭射我……”
“是有人假扮你,孤才……”
“呜哇哇殿下拿箭射我……”
“孤错了,再也不敢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