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琴梅听到结婚,眉头皱得深,问温漓:“陈清轨是你大学交的男朋友?”
“是。”温漓放弃挣扎。
“怎么分手的?”
温漓挑重点说了。
黄琴梅眉头不松反紧,“都闹成那样了,他突然想和你结婚,是要干嘛?”
温母道:“人家那是太喜欢了,放不下。”
“恋爱脑一边去。”
黄琴梅没那么天真,猜道:“我觉得他会把他妈的死怪在你头上,结婚是想把你绑在身边故意折磨你。”
温母一愣,“不会吧,那孩子我见过,品行不错的。”
“此一时彼一时,我第一次见到我前夫也觉得他不错呢。”黄琴梅白了她一眼,严肃地对温漓道:“总而言之,这婚千万结不得。”
“至于你爸,就让他坐牢去吧,世上少一个败类会更美好。”
这点上,她和温母意见倒是一致。
温漓不语。
假如温父骗的是别人钱,她肯定不会管。
可偏偏是陈清轨,全世界她最不想欠他。
黄琴梅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怕她做傻事,叹道:“这样吧,我借你两百万应急,先把这个窟窿堵上。”
温母瞪大眼:“你疯了?”
温漓也没想到,“我现在没钱还。”
“等有钱再说。”黄琴无所谓,她失意时问遍所有人借钱,只有这个千里之外的侄女给她转了五万块。
如今两百万又算什么。
她摸了摸温漓的头,笑得和蔼,“你的幸福最重要,别学你妈犯傻。”
温漓张了张嘴,喉咙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
陆闻河最近日子不好过,陈清轨鬼上身一样,每天气压低得厉害,心情肉眼可见差,他手上本来就压着案子,又接了一个,还是那种涉及多个领域主体众多的经济犯罪案,不仅压榨自己还压榨别人。
陆闻河帮着走访调查,忙到天昏地暗,工作间隙陆陆续续听到一些陈清轨和温漓的八卦,传什么的都有,直到颜月有意无意提了句温漓有男朋友,谣言才散。
温漓很久没来了。
应该说,再也没来过。
陆闻河怀疑她已经不在沪市了,之前他们吃饭聊天的时候,温漓说等温母离婚了她们会去外地发展。
陆闻河有点难受,虽然他有了新客户,但第一个总是特殊的。
他和陈清轨汇报工作时提了一嘴,问他第一个客户是谁,有过这种情况么。
陈清轨隔了好久才出声,嗓子略哑,说早就不记得了。
陆闻河觉得他骗人,明明看起来比他还难受。
不知是不是八卦听多了,陆闻河代入得有点深,总觉得陈清轨这段日子自虐般地工作,是从温漓离开后开始的。
陆闻河昨天有事没处理完,又不想加班,今天来得很早,现在虹峰除了他没别人,偌大的前厅安静空旷。
陆闻河打了个卡走向工位,路过陈清轨办公室,发现门开着。
陆闻河一脸见到了鬼。
陈清轨松懒靠在办公椅上,电脑开着,他看着屏幕不知在想什么。
办公室里烟味重,陆闻河怀疑他在这坐了一宿,“轨哥,你也这么早啊。”
陈清轨应得敷衍,“证监会的材料我发到你邮箱了,你去打印出来。”
“……好。”陆闻河愣了下,忙不迭走了。
他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赶这个,那么多东西,陈清轨竟然一个人做完了。
天一下就亮了,陈清轨目光离开电脑屏幕,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一只麻雀掠过电线杆,不见踪影。
手机不停振,消息一天到晚没完。
陈清轨抓了下头发,不太有精神,只简单看了眼,都是客户的,事情说急不急,他没有回,目光划过顶置的微信,通过好多天了,对方一条信息也没有。
他自嘲地笑了下,眉眼却很淡,过了几分钟才站起来,取下挂在墙上的西装外套,离开办公室。
下电梯,刘洁慧打电话过来:“你晚上怎么没回来,去哪了?”
陈清轨言简意赅:“加班。”
刘洁慧道:“你最近怎么天天加班,我告诉你,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既然没喜欢的人,那就相亲,你什么时候有空?”
陈清轨已经出了大厦。
这里是商业中心,白天晚上都热闹,只有早上才安静,他准备去停车场,不经意抬头,在前方不远看到了一抹身影。
温漓坐在长椅上,烟蓝色背带长裙,骨架细小,皮肤白得纯粹,又瘦又单薄,仿佛一碰就碎,漂亮清雅。
陈清轨动作一僵,呼吸有点重,看着她喝豆浆,两只手捧着,坐姿很乖。
手机忽然没声了,刘洁慧喊了声:“清轨?”
“我还有事,挂了。”陈清轨回神,走过去,脚步不自觉有点快。
“你来做什么?”
低沉清冽的声音当头落下,压着克制不住的情绪。
温漓眨了下眼,慢慢抬起头,看着他问:“你之前说的结婚,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