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刹那,温漓以为自己落泪了,可眨了眨眼,什么都没有。
“你还会做饭?”她轻轻问。陈清轨:“会一点。”
“你哪有时间做。”
“忙的时候找阿姨。”
“那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陈清轨抵着她的额头,眸光很亮地看着她,“就待在这里,好不好?”
温漓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哽在喉咙,本就不坚定的意志更加动摇,差点就想点头。
她突然间什么都不想管了,自私也好,任性也罢,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让温漓恢复了些许理智。
陈清轨没有动,只看着她。
“你不接电话么?”温漓忍不住提醒。
“不管。”陈清轨说。
“也许找你有急事。”
陈清轨没放开她,单手拿出手机看了眼,是没备注过的号码。
离得近,温漓瞥见了号码,身体瞬间僵硬。
是温父的号码!
她脑袋空白了一秒,想都没想抢过手机,仔细看发现中间有两位数不一样。
陈清轨:“阿漓?”
“抱歉,我看错了。”温漓回神,脸还是白的,把手机还他。
是推销电话,陈清轨只听了一句就挂了,若有所思看着她,“你最近有点奇怪……”
温漓靠近,主动亲上他的薄唇,将他没说完的话堵回去。
陈清轨一顿,眸色变深。
亲多了温漓吻技也提升了,描摹他的唇形,往口腔探。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清轨没有动,直勾勾盯着她看。
温漓眼睫发颤,要是以前,她说不定就退缩了,可他越来越沉的呼吸,越来越高的体温,让她抛弃了羞怯,舌头从他的嘴中收回来,唇齿轻轻划过他的下巴,脖子,轻咬锁骨处的红痣。
纤细的手探入他的t恤下摆,沿着块状分明的腹肌往上摸,来到胸腔的位置,强烈的心跳震得她手抖。
陈清轨喉结重重滚了滚,用力掐紧她的腰,“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
她真的不对劲。
温漓不抬头都能感觉到他眼神多炙热,像是要把她燃烧殆尽。
她不说话,手指不知死活地轻捻了下,像他以前对她做的那样。
不等她把那些花样用在他身上,唇被他粗暴的咬住,很凶,温漓口齿泄出几声呜咽,柔软无力,“疼……”
整个人悬空,陈清轨抱起她扔到床上,温漓刚抬起头,他压了上来,黑发黏在额头,汗水滴在她脸上,忍到极致,嗓音嘶哑得厉害,“疼还招惹我?”
热度还在上升,心脏不受控地鼓动,温漓脸很烫,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但没有移开视线,认真安静地看着他,伸手去碰触他的眉眼,鼻子,和脸。
他长得真的很好看,五官恰到好处地俊美,难怪无论从前现在,都那么招小姑娘喜欢。
温漓还记得高中陈清轨刚转来他们学校,张宜挽着她跑去看,理科重点班前闹哄哄围了一群人,女生居多,张宜硬是拉着她挤进了最外层包围圈,可依旧隔得很远,透过玻璃窗温漓只看到了他颀长清隽的侧影。
少年像冬日的新雪,清冷洁净,一尘不染。
张宜个头矮,没看到,问她陈清轨真的有别人说的那么帅吗?
当时温漓也不知道怎么了,撒慌说也看不清,试图掩盖她刚刚竟然看失神了。
没想到,当初那个遥不可及仿佛生在云端上的人,会喜欢她这么久。
温漓轻抚陈清轨的脸,手慢慢下滑,摸到他躁动突起的喉结,混着汗水,性感得要命。
温漓忍不住多摸了两下,随后手被男人一把抓住,摁在她头顶。
“你就这么想要?”陈清轨隐忍低喘,眼深似墨,被撩拨得燥热难耐,脑中每一根神经都是麻的。
温漓抬起腿圈住他的腰,不轻不重地蹭了蹭。
她说:“想。”
话音刚落,男人灼热的吻就落了下来,似疾风骤雨密密麻麻,又湿又烫。
温漓乖得不得了,任他脱自己衣服,想亲哪都配合地让他亲,甚至主动坐在他身上,手颤巍巍扶着。
“别动。”她声线和手一样抖,“我自己来。”
陈清轨低哼了声,视觉听觉双重刺激,舒服得要炸,眼尾动情泛红,就这样把她抱过来,揉捏。
“宝贝。”他哑声道,“到底怎么了,这么热情。”
温漓又涨又痒,没说话,努力用身体回应他。
整整一个下午,房间的动静都没消停过。
温漓主动得反常,陈清轨所有想要的姿势,想玩的花样,能的不能的她都尽力陪他,欢愉中眼泪止不住掉,又马上被他舔掉。
从床上到客厅的沙发,又到浴室,外面天都黑了,陈清轨才把温漓从浴室里抱出来回到床上。
温漓精疲力尽,哑着嗓子说渴。
“好。”陈清轨只套了条裤子,倒了一杯水过来,看她撑着床艰难坐起来,刚刚的热情仿佛只是昙花一现。
“在新家太激动了?”他扶着她的腰,难得有闲心开玩笑。
温漓摇摇头,喝了一口水润嗓,沉默很久,轻轻叫他的名字:“陈清轨。”
“嗯?”
温漓说:“我们分手吧。”
陈清轨僵住。
上一秒还温馨的气氛,瞬间冻住,降到零点。陈清轨唇角弧度渐渐消失,道:“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
温漓用力捏着水杯,把眼角的酸意逼回去,抬头直视他,“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分手吧。”
陈清轨唇又弯起,冷而嘲讽,“因为秦晓?”
温漓没否认,嗯了一声。
这也是原因之一。
陈清轨不说话了,装都不装一下,下颚线紧紧绷着,狭长的眼黑沉沉,脸色阴郁压抑,浑身散发着可怖的戾气。
两人都没说话,空气安静得令人窒息。
温漓从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呼吸仿佛都带着刺痛,入骨的疼。
她不想再拖下去,避开他的目光道:“对不起,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你,你前途光明,离开我会更好。”
“我走了。”
她掀开被子,手腕忽然被一股大力狠狠拽住用力往回扯。
温漓现在本就酸软无力,直接撞进他怀里。
“别走。”
陈清轨紧紧抓着她细瘦的手腕,力气大得温漓轻嘶了一声。
好疼。
她抬起头想让他放手,看到他的脸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看起来比她还要疼。
“别走。”陈清轨又重复了一遍,嗓子哑得能冒火,说得很慢很难,“你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到,我们像以前一样。”
温漓不忍心:“我都说了……”
“无所谓。”陈清轨执拗看着她,一字一顿,“只要别被我看到,你想做什么,我都无所谓。”
温漓内心狠狠震了震。
她知道他不会轻易同意分手,但没想到他能退让到这个地步。
自尊心这么强的人,现在为了她,姿态放得那么低。
明明他什么错都没有。
温漓眼睛红了一圈,差点就反悔了,想抱着他哄,刚刚都是骗他的。
可那样的话,他的前途怎么办。
他明明能成为最好的外科医生,会因为她裹足不前。
而她,又能给他什么呢。
她有个无赖爸爸,有个拎不清的妈,他会被他们家吸血,吸到死。
只有他们分手了,所有人都能解脱。
她还能救一条人命,多好。
“陈清轨,别这样。”
温漓把汹涌的情绪压回心底,掰开他的手指,狠下心道:“刚刚,你要我做的都做了,我们好聚好散。”
她没用多少力气,陈清轨的手就松了,掌心之前受伤留下的疤痕显眼。
陈清轨看了她十几秒,忽而嗤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他捏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拢到她耳后,语气轻淡,有种癫狂的平静。
“温漓,我平时是对你有多好,让你觉得随便一句话就能把我打发掉。”
温漓闭了闭眼,道:“我知道是我的责任,你想要什么补偿,我会尽量满足。”
陈清轨是真的觉得很可笑,“什么都可以?”
温漓:“嗯。”
陈清轨看着她的脸,淡淡吐出三个字:“给我口。”
“……”
温漓一震,望向他的眸子浮现几分愕然。
“这么看我干嘛,不是什么都可以?”陈清轨说。
温漓没说什么,垂下眼,要拉下他的裤子拉链。
陈清轨冷漠的声音落下:“用嘴。”
温漓顿了顿,撩起耳边碎发,俯下身子,快要碰到时,下巴猛地被捏住,陈清轨动作粗鲁地掐着她抬头。
“你就这么喜欢秦晓?”他冷冷逼问,漆黑的眼底愤怒压抑不住。
温漓从没见他失控过,这是第一次。
“嗯。”
她听见自己冷静应了一声。
“温漓。”陈清轨也平静下来,像往常一样叫她名字,“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
温漓没有回答,指甲掐着手心,快要嵌进肉里。
陈清轨从她的沉默中得到答案,竟然笑了一声,脸上满是冷淡的嘲讽。
原来,人失望到极致,什么感觉都不会有。
“是我冒昧了。”
陈清轨放开她,全部表情从他脸上消失,找不到任何挣扎不甘,看她眼神和普通人没两样。
他慢条斯理捡起地上皱巴巴的衣服,看也不看往身上套。
“走的时候,钥匙放茶几上。”
他再也没看过她一眼,头也不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