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时间过得真快,我后天就十九岁啦,许愿我喜欢的人早日恢复健康,看到这条朋友圈的姐妹如果想参加我的生日party,就点个赞,我挨个私信确认名单。】
底下有一百多条评论。
温漓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朋友圈。
其中一个人问:【陈清轨会去吗?】
岳悦本人没发声,有许多人替她回:
【那必须的,岳悦可是他外公指定的未婚妻。】
【他们小时候就认识了,还是青梅竹马。】
【我们岳悦就是陈清轨的小月亮。】
温漓看完了,问楚弥:【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我都联系不到我哥,她凭什么邀请得到?”楚弥发语音,“我们一起去她的生日派对看看怎么样?”
温漓道:“我们?”
楚弥:“是啊,你陪我去,我一个人我怕我会砸场子。”
“可是我和他已经……”
如果是之前,温漓不会去,可想到那张照片,她语气有一丝松动。
就算名字不一样,也不代表什么,改名换姓的人也不是没有。
楚弥道:“那又怎样,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她,我倒要看看我哥是怎么和她秀恩爱的,你就陪我去嘛。”温漓经不住她的撒娇,无奈应了,“但我没受到邀请。”
“这简单。”
楚弥消失十分钟,甩给她一张截图,得意道:“搞定。”
温漓看到她和岳悦对话,只有短短两句。
【楚弥】:生日快乐,我能带朋友去吗?
【岳悦】:当然啦,欢迎。
*
岳悦的生日趴在京市市中心的五星酒店举行。
那天是大年初七,温漓和温母说了一声,坐火车和楚弥在站点会和。
楚弥过年没回家,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本来没想那么快回来,为了参加岳悦的生日趴,忍痛提前结束行程。
“岳悦出生在什么时候不好,非得生在寒假,我还没玩够呢。”
车站人多,楚弥牵着温漓往外走,语气很烦。
温漓道:“那你还去。”
“我是想搞清楚我哥在干嘛。”楚弥拧着眉,“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骗你吗?”
他从头到尾都没解释过,温漓微微抿唇,轻声说想。
她问:“你有听过周裕书这个名字?”
楚弥:“谁啊?”
“没什么。”
出了火车站,楚弥叫了一辆车,和温漓坐进后座,报上酒店名字。
温漓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住,声音略扬,“岳悦订的这家酒店?”
“是呀,五星级,勉勉强强吧。”楚弥点评,见温漓表情怪异,“怎么了?”
“就是,觉得那边有点贵。”温漓吞吞吐吐。
“这有什么,又不是你出钱,放开肚皮吃就好。”
温漓:“……”
总不能说,她是那里的熟客,陈清轨以前经常带她去开房。
两人踩点到酒店,跟着服务生去包厢。
现场几乎都是女生。
岳悦身穿粉色长裙,头戴生日帽,打扮得像一个公主,被人群围在最中间有说有笑。
“悦悦,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看到陈清轨啊?”
岳悦眨了眨眼,“我刚收到他微信,他身体不舒服,来不了,要我们好好玩。”
“唉好可惜,话说你们真的从小就认识吗?”
“那当然。”岳悦笑道,“他和我哥哥关系好,也特别宠我。”
“放屁!”
温漓拉了几下都没拉住楚弥,楚弥忍无可忍大声道。
“我哥十几岁才被接回陈家,你和他哪门子从小认识,别太离谱。”
空气死一般寂静。
有人认出了楚弥,她性子嚣张高傲,换男人如衣服,在圈子里是出了名* 的水性杨花。
名声很差,很不好惹。
岳悦万万没想到陈清轨的表妹会拆自己的台,脸色在看到她身边的温漓后,更加难看。
“怎么又是你,”她冷道,“是你唆使楚弥姐来砸我的场子?”
温漓无奈,“我阻止过她了你信吗?”
岳悦把服务生叫进来,“你们怎么谁都放进来,她的样子像是消费得起这里的人吗?快把她赶出去。”
集中在温漓身上的目光变得异样。
在把大牌当便服穿的名流圈里,她的穿着过于普通,格格不入,因为脸很好看,一开始还没人注意到。
楚弥脸沉下去,还没开口,服务生已经看到了温漓。
“这不是温小姐吗?好巧。”
温漓认出她接待过她和陈清轨,不知露出什么表情,“好久不见。”
服务生礼貌一笑,对岳悦道:“岳小姐,温小姐是我们的贵客,服务优先级是一级,我们无法做出驱赶客人的失礼举动,十分抱歉。”
空气再一次陷入寂静。
连楚弥都愣了愣,看着温漓,“难道你是首富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别开我玩笑了。”
温漓看向震惊的岳悦,语气平静,“我来就是想问问,陈清轨现在在哪?我……楚弥联系不到他,很担心。”
岳悦看了楚弥一眼,道:“我不能说,清轨哥让我别告诉任何人。”
“算了,阿漓,我们走。”
楚弥扯唇冷笑,“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还骗人说我哥会来,结果人影都没看到,浪费我时间。”
岳悦道:“我本来就没说他一定会来,是你们自己误会的。”
温漓回想她的朋友圈。
确实,都是别人在说,她只是不删,放任而已。
楚弥凉凉哦了声,“所以他本人不在就在这儿胡说八道了是吧,装得和我哥关系很好的样子,还青梅竹马,我压根就没听他说起过你。”
周围人都看过来,岳悦脸涨通红,“是真的!我和他关系好是因为……我帮过他。”
“他的事我都知道,他回到陈家后还改名了,他以前吃了很多苦,他外公希望他能重新开始。”
话音刚落,温漓眼神变了变,突然抬高音量问:“他改名之前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岳悦口气不善。
“周裕书。”温漓盯着她,“他是不是叫周裕书?”
岳悦睁大眼,“你怎么……”
温漓从她的表情知道了一切。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最后定格在和陈清轨分别那天。
凛冽的风吹乱他的头发,他脸色白,眼睛却很黑,深深不见底色。
他问:“我的话听上去,像是编的?”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阿漓,怎么了?”楚弥见她脸色发白,连忙问。
“没事。”温漓稳住心神,看着岳悦又问:“他现在在哪?”
岳悦很讨厌她这副样子,后悔有什么用。
“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
“那我自己去问他。”温漓眉眼沉凝,拉着楚弥,“我们走。”
离开酒店,楚弥看着难得绷着一张脸的温漓,道:“我们去哪找他啊?”
“电话,微信。”温漓说,“有很多联络方式。”
楚弥:“我试过了,他都不理我。”
温漓紧了紧她的胳膊,低声道:“我还没试过。”
“你们等一下!”
两人转头。
岳悦拎着裙摆从酒店旋转门里冲过来,气喘吁吁道:“你们不许给清轨哥打电话,尤其是你!”
她瞪着温漓。
楚弥挑眉,“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他现在听不见。”岳悦一字一句道:“就算你们打了电话,他也听不见。”
温漓脑袋空白了一瞬,楚弥冷冷揪住岳悦领子,“你他妈说什么?”
“我说他听不见,不仅左耳,右耳也失聪了。”
岳悦挣开她的手,对温漓道:“都是你的错。”
“他在几乎什么都听不到的情况下,还总想去找你。”
“是你让他病情迅速恶化,最后还不要他了,那天你走后,他耳朵血都止不住,直接送进医院做手术。”
“你要是心善,就放过他吧。”
温漓沉默,表情没有岳悦想看到的自责崩溃,半晌,很平静地问她:“所以那天你们遮遮掩掩,说的就是这件事?”
“你故意想让我误会他,让我离开他,现在的结果,不是正合你的意吗?”
“我如果是凶手,你就是共犯。”
*
路边,温漓安静地坐在长椅上,低着头。
楚弥在奶茶店点了一杯热可可,递给她。“趁热喝。”
“谢谢。”温漓接过后只是捧着,温暖手心,“你不怪我吗,害你哥变成这样。”
“是他自己活该,不告诉你。”楚弥摇摇头,“明明知道你最讨厌别人骗你。”
她顿了顿,“而且还是隐瞒病情。”
温漓睫毛轻颤。
“你在这坐会儿。”
不远处,岳悦蹲在地上哭,自从温漓说了她后,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楚弥头疼不已。
“我去撬开她的嘴,打听我哥的下落。”
“嗯。”
楚弥走后,温漓点开陈清轨的微信,看着聊天框。
犹犹豫豫,不知发些什么。
那天她说的话挺伤人的,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理她。
谁让他什么都不说。
她又不会嫌弃他是个聋子。
温漓删删改改半天,最后发了一个:
【在吗?】
发过去几秒,她又撤回。
这种谁会理啊。
还在纠结发什么,聊天界面自动往下滑了一行。
【g】: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