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挥袖退后了些,小弟们连忙凑上去借着敬酒的名义,给陈安瑜灌酒。
不远处,厉君泽眼神时不时往苏子欲那边瞟,殊不知有人也在关注他。
席溯端着酒杯,眼神晦暗不明,“有趣,还真是有趣。”
旁人见他自言自语,凑过去道:“席先生,您看到什么了,如此高兴?”
席溯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侧头朝那人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见他卖关子,那人虽心有不满,但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只嘿嘿笑了几声缓解尴尬。
要知道太子不在京中这两年,太子府里一应事务以及拓展人脉关系网全都是他在暗中操办,心性手段可想而知。
更不用说如今太子殿下风头正盛,席溯作为对方身边心腹幕僚,虽为残废之躯,但没人敢低看他一眼。
灌酒的闹剧,最终还是以裴青澄这个东道主出面劝说为由终止了。
宴席众人开怀畅饮,不少宾客都喝醉了,连带着苏子欲和陈安瑜两个醉鬼倒也不太显眼,全都被安置在了客房暂且休息。
厉君泽在宴会尾声离开裴府,入夜后又不放心的潜返回去,打算照顾醉酒的苏子欲。
恰巧裴青澄也有些小心思,虽然是自家府上,但他还是做戏做全套,为了能光明正大去照看苏子欲,他硬是借着送醒酒汤的名义,关怀了每一个歇在客房的宾客。
哪怕他已经这么迂回了,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因为他没料到某位太子殿下居然会当梁上君子。
他推门进屋,便见到太子殿下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帕子在给苏世子擦脸,动作细致入微。
裴青澄一时尴尬的愣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呆呆的看着。
他想,幸亏自己没带仆从,接着又想,原来太子殿下也会有这么柔情的时候,居然会小心翼翼照顾醉酒的苏世子。
他原本以为一直都是苏世子在单方面付出,但现在看来太子也分明是爱惨了。两人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厚太多。
那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裴青澄想了很多。最后只叹自己太卑劣,明明早就知道苏世子心有所属,还是忍不住幻想那点不可能的旖旎。
厉君泽察觉到裴青澄的存在,但他手上动作没停,直到给苏子欲擦完脸和手,这才起身将手帕放置一旁,抬眸看向来人。
他眼神略显复杂,“表哥,有事?”
裴青澄挤出个不自然的淡笑,“担心苏世子醉酒不舒服,我便来瞧瞧,这醒酒汤你拿去,等苏世子醒了喝,省得明日头疼。”
厉君泽回头看了眼憨睡的苏子欲,上前接过醒酒汤,“多谢表哥好意,子欲这里有我照顾,你不必担心。”
听出这是在宣示主权,裴青澄意识到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太子殿下看穿,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垂眸提出离开。
厉君泽望着他的背影,临到他出门之时,忽然来了句,“裴青澄,他是我的人。”
他没再喊表哥,因为在情爱中,哪怕是亲人也无法退让,否则那既是对爱人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内心感受的不尊重。
裴青澄身子一僵,又恍然放松,他没回头,只说了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