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的耳朵失去功能时,视觉、嗅觉、甚至是触觉,所有一切可被调动的感官,都会无限锐化。
这由求生的意志决定,并不听从理智的指挥。
换句话说,所有让他觉得失礼和龌龊的打量和想象,都是正常的。
那些毫无预警,随时涌进他脑海的特写和气味记忆,不是因为他背弃了从小恪守的道德信条,也不能说明他在一夜之间突然长歪了,误入了什么歧途。
他很正常,这是他身体的本能。
就算是连梦里都是温晚凝的样子,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大事。
在跟医生聊过,整理出如上逻辑来宽慰自己之前,凌野在故乡的最后一个冬天,几乎每分每秒都在自我谴责中度过。
以前他每天在看什么。
圆锥曲线大题第二问的解法,账户上的余额,车前盖里出了故障的零件,远处的信号灯,或者去拖车的路上有没有交警。
而现在,那些分散着的目光落点,除了生存所需的警惕和注意力,全都汇集在了同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