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开着车,看着副驾驶上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叶南絮,骤然觉得女生变装好像比男生还简单。
就比如说,比较壮的男生戴一个口罩,只露出眼睛,别人就会觉得很奇怪,尤其晚上看到了,小孩子都要被吓到。
但是女生戴就很自然。
赵雪琪的解释是,女生没有化妆,需要简单出门的时候,就会戴一个口罩,所以街上经常能看见戴口罩的女孩,也就见怪不怪的。
最终也只给叶南絮化了一个眼妆,是那种比较妩媚风格的,林奕看的很眼熟,像是绫婉玉平时的风格,但是细节上,你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是讲不清楚,毕竟直男看起来,都差不多。
叶南絮则是内心狂喜,她幸亏自己戴了口罩,要不然怕不是嘴角的弧度都藏不住。
太好了,终于能和林奕一起去查案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怕不是世界上最容易满足的女生。
林奕那一句带着吐槽的“走太慢了,赶紧跟上。”对她来说,就是世上最动听的话语。
……
这个失踪人家属金梅,住的这个西城幸福社区,几乎是快靠近洛桑最西侧的采矿区了,小区是一片较老的回迁房,开车过去路上就要2个多小时。
林奕一路上并不想把案情进展同步给叶南絮,毕竟从器官贩卖案到人口失踪案的进展,她还不知道。
她不知道的越多越好,这也是一种保护。
这一路上,车子犹如脱缰野马般疾驰而过,穿越了无数个宁静的村镇和狭窄的小道。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但扬起的尘土却如影随形,不一会儿便给整个车身披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尘,使得车身就变得脏兮兮、灰蒙蒙的,像是被沙尘暴洗礼了一般。
终于,车辆缓缓驶入一个老旧的小区,稳稳地停了下来。
林奕刚一下车,随即就被眼前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景象所吸引。他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表情惊讶不已,暗自诧异道:“这里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人呢?”
要知道,这个小区紧挨着采矿区域,由于长期受到空气中粉尘污染物的侵蚀,环境质量相当恶劣,本就不是宜居的地方。
正因如此,这些年来,林奕也从没有来过这里。
林奕好奇的走在前面,四处观望着,叶南絮则费力地提着摄像机包,努力地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在小区中来回穿行。
傍晚黄昏的老小区里,迎面而来的大多都是些中年男人,几乎个个都穿着满是灰尘的工装,但是精气神都还不错,三三两两的还在聊天,很多口音都不像是洛桑本地的。
林奕心里估计这些都是在矿区那边打工的工人,因为这里近,所以不少就选择住在这里。
龙眠山矿区,林奕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宛如魔咒般的名字,他粗略看过地图,这个小区再往西开8公里,就是他后面计划潜入的地方了。
他脚步放慢了些,抬眸定定看向最西方。
那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
“到了。”
林奕敲了敲,吱吱作响的铁门很快就被拉开,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朴素的碎花长衫的中年女性,她驼背的厉害,身形有些瘦削,头发稍稍鬓白,但整体尚好。
比林奕想象中丈夫失踪4年,独支家庭,饱经风霜的可怜妇女形象要好上不少。
“王记者是吧?”
林奕早早就随便编了一个名字,用了最常见的王姓。
林奕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并诚挚地表达了一番谢意后,便迈步紧跟着走进了那扇陈旧的铁门。这个老旧小区是没有电梯的,最高楼层就是6楼,金梅家就住在一楼,倒是给扛摄像机的叶南絮,省了下不少力气。
屋内面积很小,估计连50平方米都不到,陈设也很简朴,都是一些很老气的木质家具,但都收拾的非常整齐干净,客厅餐桌上扣着一个防苍蝇的菜罩,透过半透明的材质隐约可见其中两盘剩菜。
“金女士,今天特地麻烦您,主要是我们报社在搞些民情民生的节目,想对一些遇到了困难的家庭,做些采访,了解情况,之前电话里也您说了。”
林奕开场很官方,努力地模仿着记者的神情和腔调。
金梅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就热情地招呼林奕坐下,说随时可以开始。
林奕对她的反应稍有些奇怪。
一般普通家庭被采访,多少都有些紧张不适应,这金梅倒是挺熟络自然的,但他也没想太多,就安排叶南絮开始搞准备工作。
叶南絮对于自己的身份定位很是了解,独自在一旁安装着摄像机支架,对于林奕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也是一头雾水。
没办法,说好了只能做哑巴。
能跟着就行,叶南絮的要求已经是越降越低。
林奕其实心里比谁都着急,迫不及待就想提问,他巴不得直接第一个问题就问“你丈夫失踪前可有什么反常举动?失踪前最后去的地方可知道?”
但是他不行,他还得把人设继续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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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女士,关于您丈夫的状况,我们大致有所了解,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否请您再简要地叙述一下呢?”
听到这话,金梅不禁愣住了片刻,她显然没有料到林奕提出的首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她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伤和惆怅,缓缓地开口说道:“嗯......我家那位老鲁啊,他是在四年前临近过年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的。那时,家中的第二个孩子才刚刚出生几周,而我自己正在家坐月子,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那天老鲁像往常一样早早起身,前往附近的岩兴矿场去上班。然而,从那一天开始,他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从此杳无音讯。事后,我也曾前去矿场打听消息,结果却被告知早在数周之前,我家老鲁就已经不在矿上干了,至于他究竟去了哪里,矿场也是一无所知。就这样,4年多过去了,始终没有他半点消息......”说到此处,金梅的声音略微哽咽嘶哑起来。
林奕沉默许久,同情地看向面前的金梅,他心里是知道的,她的丈夫恐怕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的肝脏此刻正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跳动。
不过那话太残酷了些。
林奕抿了抿嘴唇,心里凉凉的,这几个来回聊下来,几乎没有什么有效信息。但是直接盯着问老鲁失踪的事情,好像目的性太强,怕金梅起疑心,左思右想还是要继续迂回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