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可能就差一点点冻死在渡轮上,船老大叫了我俩次让我去他驾驶室避风,我没理他,然后有一个开着奥迪的大姐也喊了我一次让我去她车里,我本来想答应来着,但是嘴冻得没声音了,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所以算了——过了江,我已经没力气再跑一段路跳到没水的岸上,就那么湿淋淋地淌着江水走到了渡口,在收费那里搭了一个回海门的车直接回了海门——我应该回启东的,但是实在快要冻死了,能去哪去哪吧,回了海门在一个宾馆里病了四五天,然后返回启东继续工作,顺便把常虹叫来给我煮饭——吕以纯是个废物,不会做饭,想吃点什么还是得叫常虹过来。
常虹嘛,是个逗比,如果你跟她一起出门,她会是一个再端庄不过的富二代,开着大奔,穿着名牌,一举一动叱咤风云,但是如果你把她拘在一个小小的空间跟她单独相处,她就是一个逗比——这货一回家就原形毕露,老是扎着俩个小麻花辫跑来跑去,精力非常旺盛,成天都是在搞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查理,你看我这个紫色的脚趾甲油好看吗?’‘查理,麻烦你帮我扎一下头发。’‘查理,他们把我衣服洗坏了,你带我去找他们!’——那时候她车上老是扔着三四套衣服,因为不知道过来启东一次要跟我呆多久,所以拿了换洗衣服,她那些衣服都特别贵,拿去干洗店经常就洗坏了,需要我跟她去找茬——其实她倒不在意那点衣服,她主要是喜欢看我跟人找茬,你懂的,我这人嘴巴特别贱,把别人骂得狗血喷头,敢还嘴上去就是一个嘴巴,那个干洗店老板愁死了,看见常虹过来洗衣服恨不得关了门赶紧溜——我也愿意给她表演这场戏,因为,常虹给我做饭吃!
一般的富二代不怎么做饭,因为这个世界上好吃的东西太多了,他(她)花点钱这辈子都吃不过来,压根不需要自己做。常虹的话,她很小的时候就去英国留学了,被迫无奈自己学了一手厨艺(去英国留学回来还不会做饭的人这辈子废了,别跟他们来往),后面因为要照顾常老板所以又研究了养生餐,她做的饭非常好吃——偏清淡,但是真的非常好吃,起码我不需要吃海产品了。从差点自己把自己折腾死那次回来我就立志好好活着,别人怎么对我我不知道,我自己不能委屈自己,所以每天除了工作我就是在研究怎么能吃点好的——食色性也,色的话,一方面是平台不让说,一方面是我自己不过是个平常人不太猎奇,没啥好讲究的,所以我就每天研究着吃点好的,常虹陪我研究——她每周大概有四天得去厂里,现在她已经慢慢开始接手常老板的工作,每个礼拜有几天都得去厂里干活,剩下的三天就跑来找我玩,当然,需要得到我的批准——我开始的时候对她非常严厉,后面发现这家伙只要跟我过日子就像一个小孩一样,慢慢就跟她嘻嘻哈哈起来了——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像养了一个女儿,因为她老是因为各种让我觉得只有小孩子才会在意的东西从她的房间跑过来找我——常虹来了一般都是住我的房间,我去住原本是老赵的房间,老赵去住他连襟的租处,简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常虹非常有钱,她曾经提议过去住最好的酒店——
"行!你一个人去住!"我跟她说,那后面她就再也不提了...
我有没有跟常虹把一切都坦白,把一切都说清楚?那一年没有,我也没告诉她我的感情状况,我们之间从来不提这个,大家就是凑一起开心而已。我不是时间管理大师,有一天吕以纯在我这里住走得慢了一步被常虹撞到,她看了一眼吕以纯那个长相,又看了一眼我当时的表情,很不高兴地使劲抿了抿嘴,但是什么都没说,直到后面我答应跟她相处一段时间她才捎带问了一句吕以纯是干嘛的,我大概跟她说了一下,她仍然是抿了抿嘴不予评论——她始终有一个拗不过来的认知,就是所有男人都要出去乱搞的,所以不必太在意——她认知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