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千户,别急嘛,我这都还没念完呢。”
“好,那你接着念,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搜刮到多少流言蜚语来中伤忠臣。”
吴贵冷笑连连,仿佛已经看到司安明日被众多同僚疯狂弹劾黯然下台的美妙场景了。
“景元八年冬月初五:”
张云海扯着粗厉的嗓子,继续宣读:“吴贵骑射冬狩,其所用箭头之上违制铸字,按律当斩!”
如果说前面的罪状都还是些稀松平常的罪名,那最后一项,司安无疑是想把吴贵彻底弄死的节奏!
因为无论大周还是大魏,兵器上面铸字那是只属于皇家王族的特权。
别说吴贵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就算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是当朝宰相,一旦这条罪名被坐实,落个斩首的下场都算皇帝开恩了!
所以听到这一条后,吴贵目眦尽裂,眼中杀意沸腾!
“姓司的,你想杀我?!”
吴贵之所以这样气愤,是因为前面那些罪状虽未留下明显证据,但他心里门儿清,那些都是事实!
可唯独这最后一条,吴贵是真没干过啊!
屈打成招诬陷了大半辈子人,他今天还是第一次被人诬陷,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也不知道司安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信息。
看着面红耳赤的吴贵,陈武通却罕见的沉默了。
司安所说的最后一条,其实是他的锅。
景元七年,陛下(陆瑾的哥哥)春狩,当时刚刚升任锦衣卫代指挥使的陈武通自然需要伴驾随行。
也是在那一年,他第一次见识到了皇帝的仪仗有多隆重,队伍规制有多么盛大。
那种神话里才会出现的盛大场景,给当时还年轻的陈武通留下
了深刻印象,也激起了他内心的攀比欲。
他当然知道皇帝的一切都是有严格规制的,擅自模仿就是僭越,是要掉脑袋甚至诛九族的。
所以他不敢整大件东西,只敢在第二年冬月进山打猎时,自己小心翼翼刻了几个箭头玩玩,事后也将其藏在家中,再未拿出来示人。
想到这里,陈武通仿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里陡然一寒!
除非…
不好!这小子藏着那本册子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他是有备而来的!
可惜这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已经晚了。
“景元八年:千户杨琳…张云海并没有被吴贵的咆哮影响,而是继续宣读其他人的罪状。
吴贵只能在下面干瞪眼。
眼看着一个个高层被点名,院中的气氛慢慢焦灼起来,锦衣卫们对这个新上任的指挥使态度各异。
憎恶、愤恨、鄙夷……
好在司安这次并不准备牵扯太多人,否则遭到的阻力太大,即便能让他们伏法,以后也会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次整肃的主要目标,就是锦衣卫的高层,光在京的八个千户,就被司安一次性全给扯了进来。
当所有人员和罪行名单全部宣读完毕,那些被念到名字的千户们无一不是横眉怒目。
显然,要不是张云海几个人还杵在这儿,他们估计都能一拥而上,把司安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