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张舒俊刚出店门的时候,越走心里越乱。
从那店主老板大哥嘴里说出来的只言片语,虽然后来说的话,可能是喝高了,显得有些没章法,但是也可以知道,那山凶险诡异,已非一时之变。
由此可知,在那山里遇害的,也确实绝对不只但盈一人而已!
可是自己一路下山,竟然没有丝毫发现,既没有什么坟茔墓冢,也看不见一具尸骨遗骸。
只怪当时急着下山,竟然没有发现这个疑点。那么问题来了,那么多年里,那些遇害者的遗骨,又是到了哪里去了?总不能是全都被什么野兽吞吃干净了吧?
据那个自称能看气的老板而言,在之前的好多年前,可还是有过不少人,消失在了那片山林里面的!
不过无论如何,张舒俊也势必要重回一次那座鬼山绝岭,最起码,不能让但盈的遗骸,就那么曝露荒野!
至于其他的,也要等安葬好了但盈之后,再来理论!
脑子里思绪万千,等到走过半程路,张舒俊的心思沉静下来,就连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回到旅社,张舒俊正好看到了前台值班的小姑娘。
“噫?张先生,您刚才出去啦?”
小姑娘一脸惊讶,自己忙完了楼上就下来替老妈值班了,也没见有人出来进去的啊?
张舒俊“鞥”了一声,本来就想直接回房休息,想起来还不知道蝶舞的情况,索性停住脚,问小姑娘:“对了,麻烦问一下,楼上和我一起来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哦,她呀?服了药,吃了晚饭以后就休息了,现在已经睡着了吧,应该?”小姑娘估摸着回道。
“好吧,那,谢谢你啦!”
“不客气,早点休息吧!”
……
张舒俊轻声慢步地回到楼上,转到蝶舞的房间门外,侧耳听了一下,里面悄无声息的。
现在毕竟已经半夜了,也不好打扰人家一个大姑娘,约摸着蝶舞应该是确实已经睡了,张舒俊这才轻手轻脚的打开自己的客房。
回到屋里,张舒俊开灯坐在窗前。久久不能入睡。正是: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天光还没放亮,张舒俊就从窗前站起身来。
好好的洗漱干净浑身上下,又把两套穿过的衣裤揉洗了一遍,至于那一身道袍莲冠,下了山就收回百宝囊里了,要不然昨夜入城的时候,又得生出许多枝节来。
运内气烘干了衣服,清清爽爽的套上,张舒俊目含神光,气敛胸膛,在屋子里打了一套拳,周身气血涌动,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神采。
轻轻地推开门,张舒俊快步下楼,来到前台处,留下了一笔钱,委托店家那个还没换班休息的小姑娘,帮忙为蝶舞准备点早点,又续了房费,张舒俊就一路奔着远山去了。
大年初五的凌晨,街道上还空无一人。正好可以放心施展。
张舒俊跑进一个空巷,左右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家都还没有一丝声响,便纵身一跃,跳到一栋房顶,从百宝囊里抽出辟邪剑,披上杏黄八卦社稷袍,带上八宝紫金莲花冠,踏上十方游步离尘履,那个松魂玉骨、剑胆琴心的高士,又回来了。
一路上张舒俊鹤飞鹄落,在人家屋顶纵跃着,径自奔向那绝地槐山。
都说是去远归疾,已经走过一次的路,再走一遍,就感觉比当初下山时要快得多,更何况这次又没有了蝶舞的拖累,张舒俊跑的更快了,就差点没飞起来。
就是路上偶然有那早起来的居民,也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飘忽的黄影从头顶掠过,在身边带起一股凉风。等再睁眼细看,哪里还能追的上,张舒俊早不知又蹿出去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