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医院,张舒俊并不陌生。
当初他被烧伤,焦头烂额,面目全非的时候,就是被送进了这家医院。
在这里初步进行了治疗以后,刚刚稳住了病情就被提审,结果导致他又梅开二度,再次被送到了这家医院。
前前后后,在这医院里他住院的时间,怎么也有个十多天半个月的了。
现在故地重游,想起之前的种种,真是恍如隔世。
张舒俊在导诊台,向值班的护士,咨询了温柔住院的病房,道了谢以后,快步来到了位于三楼的监护病房。
病房前有一个警员坐在铁椅上,低着头昏沉沉的睡着,一看就是熬了个大夜的。
张舒俊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小王警官,王树奇。那个平常总跟着两个队长的传令兵。
张舒俊估计他应该是刚刚值完大夜班,又赶过来看护他的副队长温柔的。也就没有打扰他的休息,轻轻的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里,除了始终昏迷不醒的温柔,没有其他的病人。
按理说,事件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元凶也已经被镇灭,温柔应该早就能醒了。
可是除了检测出她的生命体征,已经从极度危险,趋向平稳,脱离了死亡的危险。她的意识,却是始终没有唤醒。
张舒俊掀起掖紧的被子的一个小角,把手探进去,轻轻的搭在手腕上。
三根手指微分,按得寸关尺三部。
三脉中左寸心脉弱、左关肝脉洪而左尺肾脉虚,主心虚惊悸,肝气郁结,阳衰阴弱之症。
心肾不交,失神离魂,精气神血皆为虚耗,实在是危重之症。
张舒俊抽出手,把被子重新掖好。手扶下颚,做沉思状。
既然是这种情况,之前准备的东西就不够用了。
张舒俊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他还得去配几味药,先把她的精元气血补足,才能替她收魂聚魄,不然只怕反而会害了她。
他以轻快无声的脚步离开了三楼走廊,刚刚下到二楼,没想到他走的太急,竟然和一个正端着药盘的护士撞了一个正着。
正低着头看着台阶,小心翼翼的往楼上病房送药的小护士,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哎呀!”一声,不仅把手里小心端着的药盘跌落,自己也眼看着就要一头栽下楼梯。
好在久经苦练的张舒俊,现在的身手还算不错,一个错身弯腰,一手稳稳的接住了即将摔到地上的盘子,又把四散掉落的药瓶在落地之前,一一接住。
另一手在同时前伸,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小护士胡乱挥舞着的手臂,把她一把拉住。
借着挺腰直立起来的力道,两手一收,分别把药盘子和小护士拉了回来。
小护士轻柔的像一片飞絮似得,被他轻松带回三楼。
张舒俊满脸歉意的低头道歉,“不好意思,走的太急,撞到你了,实在抱歉,你没受伤吧?”
小护士惊魂未定的站在楼梯口,本来打算斥责两句,可是一看对方这么诚恳的道歉,又安全的把自己和药都护住了,一腔怨气也没法发泄,只能一跺脚,“哼!”了一声。一手按住鼓囊囊的,跳的正欢的胸脯,安抚着“砰砰”跳的心脏,一手掐着腰,缓解着紧促的呼吸。
开口说了一句,“你这人,在医院里走路,还走这么快,多险啊!还好没事。这次就算了,下次可得注意点!我还得去送药,把药给我吧!”
张舒俊讪讪的把药盘还给小护士,把路给她让开了。
两个人一错身,小护士端着药盘就走,张舒俊眼角的瞥到了小护士胸前的姓名牌:庞颖。
张舒俊也没在意,继续往楼下走,步子倒是下意识的稍微放缓了一点。
急着去给温柔配药呢,也就没在意到,在刚才的时候,他一下腰,一挺身,动作有些大,口袋里掉出来了一张卡片,掉在了走廊里铺着的地毯上。
等小护士送完要回到这里,习惯的低着头走路的她一眼就看到了这张卡片。
蹲下身把它捡起来,小护士看了看,是一张银庄的明信卡,上面有张舒俊的照片和姓名,以及银庄的玉兔防伪徽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