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凌央猛地坐起身,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
霍晚绛依旧镇定地趴在他腿上,笑容娇甜:“我说,我们又有孩子了。”
凌央立刻揭开额上的凉巾,忽而生龙活虎起来:“既然怀孕为何不早说?方才你在地上跪了这么久,傻阿绛,快脱了鞋和上来我一块躺着。”
霍晚绛坐直身,极快地扫他一眼,见他面色竟是瞬而有了血色,便是连眼底的雾气也褪去得一干二净,恢复素日清澄明净。
她长眉微弯:“你不是病了?也不怕将病气过给我和孩子?”
凌央半弯下腰,抓起她的手贴在他额上:“你摸摸看,当真没事了。”
他额上的温度确实是正常的。
霍晚绛小声嘟囔着:“你莫不是在装病……”
凌央四指指天:“绝对没有,你别跪着了,快上来吧。”
霍晚绛跪坐久了是不舒服,便依照他所言,脱了鞋,蹑手蹑脚爬上榻与他同卧。
她背对着他,刚钻进狐衾中便觉铺天盖地的暖意袭来。
霍晚绛又朝凌央怀里拱了拱,顺手抓住凌央冰凉的长发,如愿在指间把玩起来。
凌央担心她不够暖和,便抬腿搭在她身上,几乎半个身子都盖住了她。
他伸手,小心摸向她小腹:“几个月了?”
霍晚绛:“四个月了。”
凌央沉默片刻,在她身后若有所思道:“还真是书房那回。”
霍晚绛:“……”
她默默抬起手肘,找准凌央腹部,一个用力又肘击了上去。
凌央被她打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握住她作乱的手:“阿绛,我因边关之事急得整整三天没进食了,你别打我。”
霍晚绛忙收回手,她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同卧。
凌央捕捉到她面上一闪而过的愧疚,笑嘻嘻揽紧了她:“你此次进宫,便是特意将这个喜讯告诉我么?”
霍晚绛点头:“嗯,不止如此,我还要告诉你,从今往后我都不会离开你、离开念儿了。但是你不可以再动不动把我关起来,否则我与你同归于尽。”
凌央欣喜若狂,身躯像一堵抖动的危墙:“真的吗,你当真做好决定了么?阿绛,我现在是不是病糊涂了在做梦……”
霍晚绛:“没有,你没有在做梦。”
凌央紧追不舍,热气都呵到了她颈边:“阿绛,你叫叫我罢。”
霍晚绛抬眼看他:“凌央?”
凌央傻兮兮地笑着,摇了摇头。
她又唤了句:“凌文玉?文玉?”
凌央还是摇头。
她终于拧着眉:“陛下。”
凌央俯身低头,含住她柔软的耳垂,声音低沉得她浑身发痒:“我要听你叫我玉郎。”
这不是她每次求他时才会这么喊的吗?霍晚绛的脸簌地发烫,她在他怀里扭了扭:“你一天天的没个正行……”
凌央却小声哼唧起来:“阿绛,好阿绛,你就这么叫我吧,我很喜欢。你若是不乐意,叫我夫君也成啊。”
霍晚绛知道他没脸没皮起来谁也比不过,只能认命地闭上眼,叫了他无数声玉郎,直至她口干舌燥才消停。
凌央高兴地恨不得抱着她在窄榻上翻来覆去地滚。
旧爱冰释前嫌,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终究在十年后才云开见日,她理应欢快喜悦的。可她一想到边关,一想到回长安后愈演愈烈的流言……
“玉郎,你这三日都与群臣商议出了什么结果,何至于三天都不吃一口东西?你不知道,外界都说你与大司马不睦,眼下晋匈交战在即,我真怕传言动摇人心,致使战力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