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的楚王最爱干的事,就是拉着当时年幼的废太子一起假扮作游侠,在长安城走街串巷、仗义执言,最后再露出身份,为弱小主持正义。
二人对这种事不亦乐乎,传得满大晋都知晓。
眼前这对看着像母女的人,正是长安人,莫非是他八年前在长安犯下的风流债?比如,他曾在这妙龄少女孩童时出手相助,惹得人家念念不忘,不惜千里迢迢寻到长沙来了?
楚王后已在心中将楚王骂了八百遍。
“是何物件要交给王上,且先拿给本宫过目才是。”
守卫起身,将扳指递进车内。
楚王后接过扳指的一刹那,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样的玉扳指,楚王手上也有只一模一样的。
刚成婚时,她还好奇询问过是不是一对定情信物。没办法,她对楚王的欲念太强,容不得他人一同占有,从前不许,往后更不许。
楚王那时如何说的?
他说这扳指是一对,只不过另一只不是什么定情信物,让她不要多心。
好啊,现在可算让她明白了,他根本就是在撒谎,人家小女郎都拿着定情信物找上门了!
楚王后并不打算当场发作,她选择收好玉扳指,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是无比重要的东西,本宫自然会找王上问、个、清、楚。”
说罢,车窗一落,马车缓缓驶进王宫。
这件事居然这么顺利就完成了。
霍晚绛和阮娘信步走回客栈。
可阮娘还是不放心:“女君,我们应该向楚王后说明身份的,没成想她居然答应得这么爽快,我总是不安。”
霍晚绛皱眉思忖片刻后,回比道:【楚王后在外只是有个泼辣善妒的名声罢了,她在
楚地威望不低,而且极为通晓事理。想必她方才只是正常询问,没有多心吧,不然早就让你我被守卫拿下了。】
阮娘:“那就好,咱们加快步子回去吧,万一郎君担心。”
担心?
凌央像是会担心她的人吗?
回想昨夜他拿出霍素持相赠的玉佩观摩……
不必强求。
霍晚绛轻轻摇了摇头,拖慢了脚步,给阮娘比道:【不急于这一时,阮娘,我还没逛过长安之外的地方呢,我们不如好好一逛长沙城?】
阮娘只当她还贪玩,宠溺一笑:“你呀,骨子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女郎。”
……
二人前脚回到客栈,后脚长沙城宵禁就开始了。
夜晚就只剩一阵肃静。
还没进自己房门,于问就哭哭啼啼迎面跑来:“女君,这该如何是好!方才你们走后,郎君忽地就倒下了,昏迷不醒,我揭开布一看,他身上已经起痘子了!”
凌央病倒是迟早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就他这两日强撑着做了这么多事、赶了一日的路,能顺利进长沙城都是老天开眼。
相比起上回他生病,这回霍晚绛就没那么操心,扳指已经拿给楚王,楚王可不用担心宵禁,什么时候都能来。
霍晚绛比道:【你先别急,咱们今夜慢慢等,楚王定会派人来的。】
可几个人坐在油灯前苦苦等候,一直等到快三更,都不见一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