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年,夏。
帝都新街口小学院墙外的大粪池前。 李加一嘴角微微翘起,从书包里摸出一个麻雷子,用火柴点燃,扔进了大粪池里。 然后撒腿就跑,这一整套动作下来,可以说行云流水,就好像已经演练了很多遍。 “轰隆!”一声巨响。 就听到一个公鸭嗓怒吼道:“谁啊?哪个小兔崽子在厕所里放炮仗?” 这个公鸭嗓不是别人,正是新街口小学教导主任,一个帮权不帮理的家伙。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这位教导主任跟前,就会发现,这位教导主任就跟刚打了一场黄泥大战似的。 身上到处都是一片一片黄烂烂的,没办法,麻雷子威力太大了。 特别是裤裆里和屁股上,基本上全部都是,这个时候,根本就没办法把裤子提上去。 而这个时候,罪魁祸首李加一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嘴里唱着:“咱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咱老百姓……” 要知道他可是跟了这位教导主任好几天,才找到这个机会。 十几分钟后,李加一来到一处四合院门口,平安里七号院。 这是一处三进四合院,另外带一处东跨院。 这可不是皇城根附近的那种四合院,而是民国时期仿建的。 面积比那些老四合院更大,一排七间房,倒座房六间,加一间房那么宽的大门。 走进去就是前院,东西各三间厢房,正房六间,加一间房那么宽的穿堂。 中院也差不多,不过中院没有穿堂,而是在正房的东侧有一处月亮门通往后院。 后院除了东西各三间厢房,还有后罩房七间。 同时,在通往后院这里还有一个月亮门通往东跨院。 而东跨院有三间正房和两间东厢房,刚好和隔壁五号院的西跨院挨着。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六号院只是一处两进的四合院,五号院和七号院把六号院的三面都给包着了。 李加一一家五口就住在这东跨院,并且整个东跨院都是他家的房子。 这个时候下班已经有一段时间,估计老妈应该已经做好晚饭。 想到吃饭,李加一抬腿就往院里走,没办法,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刚进入前院,就看到一大爷捂住脸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咦!一大爷,您这脸怎么啦?不会是被您儿媳妇用那两个大茄子给抽的吧?” “小兔崽子,你胡说什么!”一大爷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他骂道。 “哎呀!您看我这个嘴。”李加一在嘴上拍了几下说道:“没文化真可怕,怎么能把字给放错地方,不是儿媳妇,应该是媳妇儿,前后都分不清了。” “小兔崽子,你……” “老兔崽子骂谁呢?” “老兔崽子骂你!” 李加一点了点头说道:“哦!那老兔崽子您继续骂吧!” 说完就往中院走,并且跟前院的邻居打着招呼。 “吴大娘好。” “好好。” “刘大爷好。” “好好。” 这些邻居一边回应着他,一边看着一大爷,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 刚才他跟一大爷的对话,这些人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啊! 一大爷应家盛,第二轧钢厂一名六级钳工,工资七十二块三,住在前院东侧三间正房。 特别好色,没事就盯着院里进进出出的大姑娘小媳妇,李加一的老妈当然也在此列,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对这位一大爷的原因。 有时候他就在想,这位一大爷之所以给自己儿子找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媳妇,是不是怕自己扒灰。 不过不得不说,这位一大爷的儿媳妇虽然相貌平平,但那两个大灯是真的大。 很快李加一来到中院,很多人站在院子里聊天。 “孙大爷好!” “好好。” “徐大娘好!” “好好,加一放学了?” “是啊!徐大娘。” “哼!”就在这时候,一声冷哼从旁边传来。 李加一转头看过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住在中院的二大爷沈永财。 这家伙可不是个好鸟啊!特别贪财,跟李加一的父母在一个厂子里。 帝都第一毛纺厂,只是不在一个部门,李加一的父亲李爱民在后勤仓库任主管,因为是受伤退役,拿的是行政二十二级工资,一个月五十六块钱。 相当于大学生转正。 李加一的老妈叶欣,是厂宣传科干事,行政二十四级,每个月工资四十三块钱,相当于六级办事员。 而这位二大爷沈永财,在财务科当会计,六级办事员,工资四十三块,跟李加一老妈的工资一样。 “哼什么哼,再哼脑瓜子给你削放屁。”李加一瞪了这位二大爷一眼说道。 “你……” “闭上你那坑。” 说完李加一就往后面走,因为他着急回家吃饭啊! 因为不用进后院,他也没有碰到后院的人,更没有碰到住在后院的三大爷。 要说这位三大爷更不是
个东西,可以用阴险小人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