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渡清江 作品

第七十二章 张璁发三问,朱厚熜大赞(求追读)(第2页)

 “我说过,陛下养以天下,所以乐其心,不违其志,岂一家一国之养可同日语,父母之伦,相比于天下大统之伦,怎可相比?”

 杨慎沉声言道。

 张璁则呵呵一笑道:“我有三问,还请诸位论之。”

 说后。

 张璁对众人拱手作揖。

 朱厚熜这里也认真于后面听起张璁三问来。

 “陛下嗣登大宝,即议追尊圣考以正其号,奉迎圣母以致其养,诚大孝也!”

 “《礼记》曰:‘礼非天降,非地出,人情而已’,故我等不可不顾人情,使陛下不能尽孝至美。



 “否则!”

 “将来,天下人与后人若因此认为陛下孝心不够,竟一继位便不认父母,使君王圣德之损,便是我等之罪!”

 “我等做臣子的真能担得起这个罪,真敢让君父落得个不孝之名吗?!”

 “此乃第一问。”

 张璁问到这里,不少文官倒是忍不住点头,纷纷说确实如此,天下莫不以孝为最重,臣子也当以忠孝为重,不能让天子有不孝之名。

 “第二问!”

 “《礼记》有云:‘长子不得为人后’,而遗诏曰‘兴献王长子嗣皇帝位’未尝著为人后之义。则陛下之兴,实际上是承祖宗之统,与汉哀帝、宋英宗先预立而嗣养于宫中,先认皇帝为父不同。”

 “所以,我等凭什么将陛下与汉哀帝、宋英宗视为相同,又凭什么先不认遗诏之言,也不认礼记之圣人本义,而去从司马光、程颐之宋儒言?”

 张璁说到这里,杨慎沉下脸来,但也不得不主动退后一步,而捏紧着拳头,咧了几下嘴。

 朱厚熜听到这里也暗笑了一下。

 他就知道张璁会出来,把这些只讲程朱理学视为正论的护礼守旧派驳的体无完肤。

 这也让朱厚熜更加确认,这议礼背后就是守旧派与改革派在思想主张上的争论,一方依旧推崇程朱理学,一方则开始讲人情人文要求回归原有的儒学本义。

 而张璁这里则掸了一下衣袖,又说:“还有第三问!”

 “陛下若真要以皇叔母称圣母,而圣母不日就要到京,而以国朝制度,叔母见帝只有君臣之礼,无臣母之义,那是不是圣母到时候见了陛下,还得跪见陛下?”

 “我等真要逼着陛下生母跪着见陛下,跪着见太后吗?!”

 “张璁!”

 “你这是邪论!”

 这时,给事中张翀站出来,指着张璁,厉声喝了一句。

 张璁呵呵冷笑说:“我这是不是邪论,诸公可以探讨。”

 说着。

 张璁就从袖中拿出一文策来,说:“正好,我早已先草拟好辩礼之论,而将方才之论,详细写进了本里,诸公可以看看,若有异议,还请直言。”

 “太傅曾有言:有异议者即奸邪,当斩!”

 “方才,杨修撰已明言,太傅亦持陛下认孝庙为皇考乃正论。”

 翰林编修王正元这时沉着脸说了起来。

 杨慎不由得瞅向王正元,然后又看了毛澄一眼。

 毛澄自己也是一脸大惊。

 而王正元这里则横眉怒眼地看着众官员:“尔等真要看此异论,欲作奸邪乎?!”

 许多朝臣不禁有些犹疑。

 朱厚熜听后面色一沉,心想这就是杨廷和的威慑力了,也可谓是多数人的专制了。

 这些护礼派,见讲道理上立不住脚,便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而对异论者扬言要进行肉体消灭,明显就是双标之举。

 一边让天子兼听天下之言,容他人之逆耳之言,一边自己却不容异论。

 不是双标是什么?

 不过,朱厚熜对此也不感到奇怪和惊讶,只继续听着。

 他相信不是所有大臣都会被吓到。

 “有何看不得!”

 “正论乃天子定,非太傅定!”

 “何况,言不同意见者,岂能当斩?!陛下尚未禁天下言路,尔等倒先要断天下言路了。”

 “太傅若真欲作目无君上的权臣,我必第一个先上本参他!”

 果然。

 没多久,就有大臣毅然出列,言说起来。

 朱厚熜这里则淡淡一笑:“还是有至阳至刚之人的,没有被这些人的气焰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