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伯母等到暮色降临,终于等到人回来。
胡氏给沈淮解下外袍,递上一直热着的枸杞茶。
沈灵竹忙活着给大伯打洗脸水:“大伯,二姐要守在七星观几天?”
“三天,我让先竺在那边陪着。
明天给他们收拾两件厚衣袄送过去。”沈淮洗过脸,看了会儿两个在炕头睡熟的孩子,他坐到炕尾倚被将热布巾搭在脸上。
沈灵竹和大伯母互视一眼,两人听出他话里的疲惫以及隐隐的失落。
“老爷,是哪卦?”胡氏不禁有些担心。
沈淮拿下布巾:“潜龙在渊,宜静勿动。”
“大伯,过两天我们再去多摇几次签,直到摇出上上签。”沈灵竹接过布巾。
“这孩子!”
“你当摇签解卦是玩儿呢?”
两夫妻一齐开口,都不知这孩子如此随性。
沈灵竹理所当然的说:“我道门抽签就是如此呀!
所谓上上签乃是天命在我,前程可期。
下下的话,自然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再抽个上上改命就行了呗。”
两夫妻不禁被她的话逗笑,胡氏道:“谁教你的?这话可别在外边说。”
“倒是有两分道理。”沈淮则有不同看法,“不过确实不可在外人面前说。”
“嘿嘿。”沈灵竹的招牌笑露出,“大伯,其实我觉得一动不如一静。
您看忠国公暂时失宠,后边会如何谁也说不准。
我突然想起了出任大理寺户卿的韩先生,咱们去一封信可以吗?”
……
两兄妹租了骡车跑到城门外时,远望行人车辆,哪有家人的影子。
快马加鞭,一直沿官道追出十多里地去却还不见追到,在沈先竹一个劲催车夫时,车子躲人歪进沟里。
好容易推出来,人家车夫不干了,说再快车就要散架,坚决退了一半铜子调头就离开。
沈灵竹拉住急的团团转的大哥道:“会不会,我们追到前边来了?
娘快生了,坐车也不可能赶很快。”
她也不是没有依据的,这时代的车马都是木质,半个时辰能跑十里都是极快。
更何况,官差押送出城那段路要走两刻钟,也不可能让家人坐车。
而且药钱都没交,他们会有银钱租车?
自家大哥现在不大冷静,之前在城门口问到家人确实在官差监守下出了城,大哥就只顾催车快点再快点。
“呼,是了,也许要去顾妈妈家。”沈先竹稍稍冷静,“你站在这儿别动,我去拦个车。”
沈灵竹没扯住人,这会儿顶着大太阳进城的车,多是装满货的商队。
结果不出所料,她大哥没拦到车,“不如我们慢慢走着找,说不定半路碰上呢?
实在没有,到城门口租车也容易些。”
没奈何,两兄妹只能徒步,沈先竹还说要背她。
沈灵竹坚决不肯,大哥,咱俩现在比体力,我完胜你好伐。
于是烈日下,车马扬起的黄土后,一大一小手牵手走着。
走着走着,沈先竹突然止步,下一刻又猛拽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