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怎么搞到钱




                “个瓜娃子,敢来偷我家桃。”

    “你们这些外乡人也太不讲究,进园里问句难道会不让尝个。”

    “两位两位,听我说……”

    “那你说,怎么办吧?摘走我们一兜的桃。”

    “不是偷,是我在路边沟里捡的烂桃。”

    ……

    叽叽喳喳嘈杂的声音贯入耳膜,吵醒了刚刚入眠的沈灵竹。

    她一睁眼看见一老一壮将大哥围在庙门口推搡,忙拍一下自己的脸冲将出去,也顾不上草堆上咳着醒来的胡氏。

    “做什么做什么?我大哥是在京城书院读书的人,不会偷人东西。”

    和村里人对上,不仅声音得大,气势也得支棱起来。

    沈灵竹借着人小劲儿大的优势,左冲右撞将他们逼退几步,并迅速转身抖开大哥的袍角,咚咚咚,数个烂糊多半的桃子落地。

    两个庄稼汉一看滚到脚边的烂果,顿时面面相觑,下一刻说完“对不住”、“咋不早说”,就匆匆离去。

    大数多乡人其实都很纯朴的,她呼出一口气看大哥,“你刚怎么没打开让他们看?”

    “我……”沈先竺本就羞于去捡吃的,方才被人发现第一反应就是跑,结果被误会成贼。

    正不知如何解释间,门口传来胡氏声音:“先竺,你作了甚的冒失事?”

    “娘。”见娘扶在门框上摇摇欲坠,他和沈灵竹飞奔近前扶人进去。

    但胡氏执拗的不动:“告诉我。”

    “大伯母,一场误会而已。”沈灵竹看大哥满脸胀红手足无措,连忙把事简述一下。

    胡氏咳了几声,抚着高隆的腹部闭目道:“我们已经山穷水尽到此境况了么?”

    “娘,是我没用,二妹还会采些野菜野果,三妹亦能熬粥煮水,我却一无用处。”镇子太小,唯一一个书铺也用不着个不认识的少年抄书,他找不到别的挣钱法子。

    沈先竺深感无力,托住娘沉重的身体往庙内草堆走。

    沈灵竹扶着另一边,连忙劝慰:“哪有,大哥很能干。

    前两日我和二姐发烧,没有你和大伯冒雨送我们就医,只怕好不了。

    那会儿驴车陷在沟里,是大哥背着我跑十几里,才捡回条小命。”

    说实话,当时在大雨滂沱中睁眼,发现自己被个陌生男的背着,她惊悚的一批。

    但很快发现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穿成一个发烧的八岁女孩。

    由原身残留的模糊记忆中得知,她和姐姐寄居京城为官的大伯家,忽然一天官差破门抄家,并令他们即刻离京返乡。

    两百多里走下来,亲友赠的盘缠快用尽时又逢连雨天,一家大小躲雨歇在离家还有一百多里的破庙里。

    当夜女孩和姐姐几乎同时烧的不醒人世,这家大伯父子连夜冒雨送医,并不知女孩未支撑到镇上。

    一头驴在雨中载不好两人,父子俩轮番背着她们前行。

    后头看诊的费用不够,那位大伯又果断把唯一可以代步的驴卖掉。

    又为了让她们吃些好汤水,和妻子把包裹里所有能当的都当去。

    现如今,把她俩照顾好了,大伯娘胡氏又感染上风寒。

    没钱抓药,没米下锅,大伯放下进士的骄傲,到镇上寻大户人家卖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