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舞会 意外(第2页)

 陈望月垂着头,温声说不会。

 “望月,陈家这些小辈里,叔叔是最看重你的,你聪明,懂事,未来前途远大,所以叔叔才怕你脾气太犟,反而让自己吃亏。”

 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真是辛重云的惯用手法了,陈望月抬眼认真倾听,目光专注。

 她那点小伎俩,骗骗含着金汤匙出生,温室里长大的少爷小姐们是够了,但辛重云这样自己摸爬滚打出来的,一点也不好糊弄。

 陈望月没指望辛重云能相信这个侄女才共同生活一个月就真的对自己有了什么孺慕之情,她只希望提醒辛重云,他给出的那些好处,足够让陈望月维持畏惧。

 有所畏惧,就会忠诚。

 无论辛重云说什么,她只管点头,作领悟状,满足他好为人师的心态。

 讲完了人生大道理,辛重云愈发和颜悦色起来,“望月,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叔叔,我看过校医,说是没有大问题,注意修养,过一段时间就会康复如初。

 “学校的医生怎么行?叔叔再给你请一位名医好好看看,你芭蕾跳得最好,留下什么后遗症就糟糕了。”

 陈望月露出笑容,“谢谢叔叔!”

 ”还有,你明天的派对,让兰夫人多带着你些,她说什么你照做就是。外人看你,就如同看我的亲女儿,你做得好了,叔叔脸上也有光。”

 辛重云重视侄女在卡纳上流社交圈的第一次亮相,第二天,陈望月整个下午都耗在了更衣间,拍卖会上压轴的珠宝流水般送进来,陈望月试衣服,做造型,聆听各种不重样的讨好赞美。

 就算是明星拍杂志只怕也没有这样的阵仗。

 刘海被往上撩起,露出大半个额头,更加突出五官和骨相,陈望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费很多脂粉就被打扮得亮晶晶。

 例如西装前襟上的胸针,或者细条纹塔夫绸衬衫袖口镶着的那枚宝石。

 变成辛重云满意的,会被很多人争抢的附属品。

 派对还有半小时就要正式开始,造型师都退出去,陈望月被兰夫人要求提前十分钟出去招待客人,等待的时间里,没有书本也没有手机,她坐在旁边小沙发上折纸玩,纸巾被她折出一只胖乎乎的,营养过剩的玫瑰花,拆开来抚平了又接着折。

 听见轻轻的笑声,陈望月抬起头。

 凌寒倚在门边,一身银灰色的正装,眼睛微微眯起,含笑地望着陈望月。

 他今天也作隆重打扮,来为陈望月捧场,极出众的样貌,风流的气质被正装稍稍压制,多了几分正经和沉重。

 “很漂亮,望月。”

 这一身白色小礼服裙把陈望月衬得如同天鹅,容易显得沉闷的纯色调,在她身上只是更加烘托霜雪般的北国气质,像摘取了一片月色而着。

 垂头时似天鹅抬翼,角度分明,纤尘未染,额发在脸上的投影,是最矜贵漂亮的翼羽,一丝不苟的头发富有光泽,像柔软的丝绸。

 一只漂亮又自由的、让人不忍心捉的蝴蝶。

 陈望月也笑,“凌寒,你今天也很帅气。”

 凌寒挑眉,“只是今天吗?”

 陈望月点头,“是的,只有今天。”

 这男孩做难过表情,因为生得够好,哪怕表现做作都不惹人讨厌,“太伤人了,望月,我本来打算做你今晚的第一个舞伴。”

 “你想得美。”一个声音插进来,顾晓盼笑意吟吟,几步小跑过来,鱼尾裙礼服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的行动,她抱住陈望月手臂,“望月答应了第一支舞是给我的。”

 凌寒自上而下打量了顾晓盼一遍,凌家和顾家是世交,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对对方的痛处都了若指掌,“望月脚都受伤了,要人领着的,你撑得起来她吗?”

 顾晓盼果然炸毛,她最讨厌人拿她的身高说事了,当即就扑过来要掐他,凌寒也不甚认真地躲,边逃还边说,“你慢点,晓盼,你那双鞋的跟十厘米有了吧,小心崴脚!”

 换来更加激烈的抓挠。

 陈望月笑着看他们打闹。

 意外却在这个时候发生。

 一位女仆急匆匆地拉开门,楼下宴会厅的管弦乐队的演奏声越发清晰。

 还夹杂着女子的斥骂声,

 “小姐。”女仆面色有些难看,“蒋小姐来了。”

 陈望月看了她一眼,步出更衣室。

 从二楼的栏杆俯视而下,她看到蒋愿站在底下,神色不耐,礼服裙被泼了一身酒。

 在她面前连连道歉的,那位笨手笨脚的佣人,赫然就是许幸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