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三月,应该算是去年三月了,他才是个微不足道的南朝厢兵。
短短不足一年的时间,竟然召集了十万军民,打造出了听闻比金国铁骑还厉害的全具装满盔甲的骑兵队,好像叫……背嵬军。
希尹此刻不敢有一丝丝的轻敌。
能让二太子屡攻不破,能让娄室之子接连折损麾下数员猛将的对手,值得自己尊重。
大军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在旷野之中驰骋,战马嘶鸣,勇士呼喝,希尹稍稍安心了些,加入了这道洪流。
没多久,远处一支千余人的骑兵出现在平坦的河滩边。
希尹依然记得这条河叫辽阳河,从山城平城后流出。
只要经过之地,希尹便能将这儿地方的山水城池记得清清楚楚,他堪称是西路军中的活舆图。
而他更会善于利用有利地形展开战斗。
河边那支黑旗军越来越清晰了,原来是金国的骑兵。
为何金国的骑兵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一种不好的感觉升腾起来。
希尹大军在河滩南岸停了下来,对面已有数骑趟水过来南岸。
来人希尹认识,是拔离速帐下猛安孛吉。
孛吉显得极其狼狈,身上狼皮甲上还沾着血。
“谷神大王,”孛吉右手抱左肩,恭敬道:“寿阳县已被南朝的骑兵攻下破,城内三千勇士几乎死光了,唯有拔离速大王率十余骑夺门逃出。”
逃,孛吉用了个“逃”字,足以证明寿阳县受到的攻击有多激烈。
希尹点点头,问:“拔离速大王现在何处?”
“就在河北岸。”孛吉应道。
“那好,你带我去河北岸,我希尹从不打没准备之战。”
希尹一席话,令孛吉脸色发烧,却不敢辩驳。
见到拔离速时,拔离速的境况也非常不好,手臂上绑着白布,好像还有伤的模样。
“拔离速,胜败乃兵家常事。南人这句话说的好,你别介怀,更别灰心。”希尹安慰。
拔离速右手抚胸,局促不安道:“希尹大王,我拔离速吃了个败仗,虽然有损金国勇士声名,但是还想要实话实说。沈放用兵奇巧,胆子也大,希望希尹大王别轻视他。”
“怎么个奇巧法?”
“他佯装与我正面进攻,率领七千步骑与我对峙,却又暗中派奇兵连夜进发,在我严密布防之下悄然潜伏城下,在凌晨防守最为薄弱时刻突然攻城。”
“而且他军中有一种威力巨大的火器,能将城墙炸塌。我千防万防,却没想到他们有如此神力的火器。”
拔离速没说自己的疏漏,既然布下天罗阵,为何独缺暗哨?
数千宋军偷偷摸到了城下他却丝毫不察。
希尹听了也是纳闷:“什么火器那么厉害,能将城墙炸塌?”
拔离速摇头,道:“希尹大王,我也想不通。但是我觉得我们金国遇到了大麻烦,沈放手中的火器几乎完全克制了骑兵优势。若是被他广泛用在战斗中,对我金国勇士的士气会造成恶劣的影响。”
“哦,你说的是火神弹吧?”
拔离速点点头:“火器大金国也有,可不外呼就是火箭。我手里还有几枚未爆炸的火神弹,曾命工匠破开研究,却仿制不成。”
希尹疑惑:“却是为何?”
“他的火药配方很神奇,也很神秘,此前从未听闻火器可以这么使用。总之,我觉得,沈放手里的火器会改变战争的形势。希尹大王,你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