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不点把火,将你烧出来。”
说着,阿弟折返战棚,取火把和弓箭去了。
没一刻,阿弟折返,却发现喀喀声更急、更密了。
一支火把丢下城外,阿弟已拉圆了牛角弓,身子伸出城垛子。
“咳……阿姆啊!”阿弟倒吸一口凉气,把母亲抬了出来。
城下明灭的火光闪过,密密匝匝的甲士塞满了城根,正抬头凝望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像群狼的一般凶残。
嗖嗖嗖!
阿弟不及再出声,一箭中眼,一箭穿喉,失去控制摔下城来,与甲士身上的铁叶子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动作快!”王海低吼,手中铁铲如活塞杆般奋力的插入城墙夯土中。
另外两组士兵也用尽全力,疯狂的刨墙,再也不顾声响越来越大了。
“阿弟,你死哪儿去了。”
城头一名金兵慌慌张张的奔出战棚,听到密集的凿墙声,大喝:“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密如飞蝗的箭矢。
金兵不设防,一支箭入面颊,将他带飞,趔趄几步,从女墙上摔了下去。
“哇哇哇!敌袭!敌袭!”
金兵摔了个半死,依然发出了警告。
城根下,一组士兵急急大喊:“王军使,我这儿夹了砖石,刨不动了!”
“老子不管,用脑袋磕你也要磕出个洞来。”
王海大喝,手中铁铲一铲铲下去,蹦出了火星,他这个洞也遇到了石块。
“他奶奶的,山西人太有钱了!”王海一边恨骂,手里的力气更大,手皮都撕了下来,双手顿时鲜红。
城头上渐渐响起了嘈杂的呼喝声、叫骂声,紧接着咚咚的鼓声响起。
赵大虎从陷马坑里探出脑袋,大呼:“震天雷手,封住两端,不能放一个金军过来。”
嘭!
东端城头内响起了一声爆炸。
接着又是嘭嘭嘭不停的炸响,硝烟弥漫,刺鼻的火药味随风灌下城来。
战斗打响了。
城墙高不过三丈,护城河内投弹正好投上城头。
战斗一打响,踏白军将士们再也不用顾及隐匿身形,纷纷从陷马坑内爬上来,竖起了长长的木盾。
木盾后弓弩手,震天雷手齐齐发起攻击。
“赵士俊,你守住东端,不能放金人过来。”
赵大虎大喝一声:“震天雷手,拿上盾牌,与我去炸城门。”
干涸的护城河里插满了木尖,赵大虎没有去趟木尖阵,泼风般沿河边冲向东城门。
东城门上聚集了众多的金兵,拉弓劲射。
箭矢如同密集的蜂群一般倾斜而来。
身后震天雷手纷纷中箭,哀嚎着滚下护城河。
“跳陷马坑里,隐蔽前进!”
赵大虎拧身一跃,身形没入陷马坑中。
还好提前了一个多时辰抵达,将陷马坑里的牙齿拔了,要不然多少人都要射成刺猬。
赵大虎瞅准时机,左手持盾,脚下发力,从一个坑里翻到另外一个坑内,贴着靠墙一侧躲避箭矢。
密集的箭矢嗖嗖不绝贴着坑沿射入坑内,泥土、冰渣子乱飞,刺得赵大虎脸面生疼。
喘息之间,箭矢竟然结成了网,将他封在狭小的空间里。
如此霸道的箭雨,实在骇人!
正在赵大虎焦虑之际,城头传来哀嚎声,身后哐哐声顿起。
是神臂弩发威了!
赵大虎大喜,暴喝:“弟兄们,炸城门!”
赵大虎刚刚从陷马坑里爬上来,却见东城门已大开,十余骑金骑从城内大声吆喝着冲了出来。
“嘿嘿!来得正好。”
赵大虎一掀腰间皮质护罩,腰上赫然挂着一圈的震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