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有才很好奇,自己除了军中兄弟没了其他朋友。该不会是岳飞听说老子替他保住了家乡,飞了过来吧?
一边走一边胡乱猜测,等他见到那几个人,顿时乐了。
面前脆生生的站着的,竟然是沈放、李若水、侯勇、如月四人。
伍有才正要哈哈大笑,却让沈放一个“禁嘘”举动硬生生憋了回去。
直到领着沈放一行人进入朱氏祠堂,安排李若水等人歇息后,伍有才才将沈放拉至一旁。
“头儿,你这搞的神神秘秘,为啥?”
沈放前后扫了一眼,问:“有多少人知道我来汤阴县了?”
“不多,就几个军头,还有李子云,以及新收的相州城虞侯胡海知道此事。”
“那好,就限制在这些人之内,尽量别传出去……相州城里的虞侯是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伍有才一五一十的将渡河之后发生的事都详细讲了一遍。
沈放听了,打量起周围的建筑,笑道:“伍有才,你这个孙女婿行呀,你看这祠堂,非富贵人家盖不起。”
“头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伍有才投来异样的眼光。
沈放摇头:“不是开玩笑,如果我西军都能娶上这么富裕人家的闺女,军饷的问题就解决了。”
“头儿,你是不是没钱给饷了?”伍有才吃惊的问。
如今西军的军饷只能发粮食和极少的铜钱,交子如同一张废纸没人敢用了。
这还是在井陉道比较稳定的商贸环境下,若是其他战乱州县,粮食成了唯一的硬通货。
至于整顿流通货币的想法,只在沈放脑海里闪了那么一下。
“你说呢?现在井陉道、孟县,再算上真定几座城,光正兵就有五万之多,还不算杂役和伤残士兵。这些人可都不种地还领饷的。”
“真定府本有三年存粮,这才过了半年已吃了一半有余,照这个吃法,顶多能挨过这个冬天。”
“刘德仁是劝了不少百姓开垦种冬麦,可是要等到明年六月才有收成。栗米也要等到明年早春才能耕种,想要收成更遥远。”
“我手里能换钱,换粮食充军饷的唯有小作口那口黑石脂矿,还被刘德仁赚了大头,给到我的只是蝇头小利……”
伍有才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沈放,听他娓娓道来,实在忍不住了才打断沈放。
“哎,头儿,停停停!”
伍有才极度怀疑沈放被刘德仁或者刘婉娘洗了脑,这才伤病休养多少天,咋成婆姨一般喋喋不休了。
“头儿,你给老子看当下,当下金军可能增兵,相州城里汪伯彦、康王可能要下黑手,胡海也说了,河北许多州府都快被他康王拉拢了,这他娘的才是急需解决之事。”伍有才怒急,爆起粗来了。
沈放还是一副笑吟吟模样,道:“你说的这些都不是事。金军要来,揍他便是,康王要开元帅府,开他的去。我只给你伍有才一个任务,钱、粮、人这三样,能弄多少弄多少,其他的事别管。”
伍有才见沈放不像说胡话,渐渐的冷静下来了。
“头儿,你是不是嗅到啥了?”
“你才嗅到啥了,我不是狗。”
“不是,我是说你判断出啥了?”
沈放见伍有才走上了正道,这才一本正经了:“你说,我沈放从带着三百厢兵弟兄死磕金人开始,咱们战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