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风湿冷沁寒衣,吴地腊月实际比北地更冷。
不刮风还好,刮起湿漉漉凉风轻易穿透棉衣带来寒意,白雨珺这几天被寒风吹得有些犯困,懒得催动纯阳诀驱散寒意,反正脑仁儿迷糊些方便混日子,无聊了就躺被窝吃零嘴,感到幸福小生活正在招手。
马上就要除夕,白雨珺想去城里买些红纸写对联,茅草屋也是屋子。
如果能买到米酒和点心就更好了。
天边鱼肚白,挎上篮子早早出门,粗布盖住头遮掩龙角推开小院篱笆门下山,路过河边烂泥地时特意看了一眼,并未看到姐妹俩。
天色还早,想趁早买些新鲜点心要早些进城。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赶路。
赶到城门口看见许多人在等开城门,估计很快到时辰,翻出竹制折叠凳在路边找个空地坐下望城门发呆,有点儿饿,想进城去饭店吃点儿地方特色美食,特意空肚子想着多吃些好吃的。
许多从北边躲兵灾来王城的商人和士绅,垂头丧气浑身尘土。
坐在路边怀抱竹篮,听路人抱怨。
“唉,搬了四次家,家产都搬没了,当年几十亩地房屋八间最后只剩一车家当,这仗什么时候能打完……”
中年汉子一身破烂棉衣和家里老老少少守着驴车。
旁边另一人亦是唉声叹气。
“是啊,我爷爷那辈儿打仗,到了我儿子出生还在打仗,打不完喽~”
“听说没,有消息说过完正月吴王要和楚王发兵北伐炎国,哪里还能征到兵哦,我爹二十年前被拉走现在也没个音信,俺娘天天念叨着急上火眼也瞎了……”
路边总能听到很多故事,对白雨珺来说是故事,对那些人来说则是一生。
天色越来越亮。
“开城门~!”
大声长音吆喝,城门轰隆隆被守门士卒推开。
某白收起小板凳迷迷糊糊混进人群缓缓进城,远远的看见城门洞顶上挂了个照妖镜,很便宜那种,白雨珺好奇这种东西能不能照出妖怪,估计只是针对低阶妖精,毕竟成了气候的妖怪可以轻松翻墙入城。
跟随人群缓慢靠近城门,照妖镜颤了一下再无反应……
此类照妖镜只是粗制滥造批量产品,天下大部分类似法器都叫做照妖镜,妖怪会化作人形肉眼难辨,照妖镜就成了时髦法器,但凡有俩闲钱的都会买上一个挂在家门口。
城高洞深,城门洞昏暗像是张开大嘴的怪兽。
挪动半天终于来到城门口,门洞潮湿阴暗,行人牲口各种各样味道熏得想要呕吐,一股潮湿冷风夹杂着臭味儿自城门洞子里劈头盖脸吹过来,仿佛走进一座陵寝墓道,腐烂败坏的味道充斥鼻孔。
穿过城门,远远看见王宫楼阁被阴云笼罩。
看得出南吴王室气数已尽,与平民无关,变幻的只有王室和一干高高在上的门阀贵族,毕竟穷人再怎么改变也还是穷人。
行人匆匆不见年关氛围,面有哀色。
迎面走来一位背着幼童妇人,后背幼童大眼睛看向白雨珺咿咿呀呀。
“大……大牙牙……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