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啊...”刘璐嘴角向下弯曲，苦着脸说道。
“如果强行抽离子株，那这个人就得死，子株超强的粘合性已然与宿主融为一体了，办不到，也不可能办啊。”刘璐补充道。
根据眼前的老人所说，他就是凡间，并且被困在无尽的意识轮转当中，无法脱身，他想做的，就是将子株全部抹除，当可以轮转的子株意识足够少，他就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当中。
可是，这根本就无法办到啊。
就不说那些用于基因项目和潜能项目的实验品，就单单说用于医疗方面的子株，都是数以万计，如果真的取出了子株，这些患者轻则立马就旧疾复发，严重的可能直接就挺不住了，连带她刘家也将因此覆灭。
这已经不是赔钱可以解决的啊。
所以这已经不是能不能办到的问题了，就算可以，她也不能点头啊。
“一定要想办法抽离出来，除非我无法脱困。”老人并不知道刘璐在想什么，强撑着眼皮不掉落，继续说道。
“而且一定要快，我坚持不了多久了。”老人补充道。
这段时间，凡间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其他的一切都是扯淡。
“你再坚持一下，我这边想想办法，必须先找一个能够代替子株粘性的物质，否则贸然抽离子株，影响太大了。”刘璐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先稳住凡间，不管这个老人是否真是凡间附身，这个子株抽离计划，都没办法快速施展。
“四号，你帮我监督一下，如果进展太慢，你就用你的办法剥离子株。”老人似乎明白刘璐的难处，转头朝着四号开口。
“没问题。”四号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
刘璐愣了一下，对于四号的办法，她一无所知，但是她感觉应该是不太好的方法。
老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眼皮实在是无法支撑，缓缓闭上了眼。
这一闭，让原本坐在床上的老人直接瘫倒在了床上，失去了意识，而凡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病房，一路无话，显得心事重重。
“我回总部找高层开一下会，你先去酒店休息吧。”刘璐拨弄着手机说道。
“行。”四号点点头，她也有事情要做呢。
虽然现在知道凡间的下落了，但是刘璐显然开心不起来，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些东西还是要准备好。
下午，刘家放出消息，所有在刘家旗下医疗机构治疗过重大疾病的患者，都可以本人前往曾经的医疗机构领取一份礼物，价值不菲。
目的就是看看利用子株治疗过的患者，目前还有多少，将信息先收集起来，至于要不要处理，再商讨一下。
四号回到酒店也没有闲着，对于凡间说的，她的办法，那就是将其他的子株意识抹除。
至于怎么抹除，那就更简单了。
先回到母株的神经脉络，通过神经脉络中那些黯淡无光的子株意识体，就能分辨出那些人体内含有子株了，
然后杀掉就是了。
“别乱来。”就当四号捋清思路准备开干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酒店。
“你来干什么？”四号皱了皱眉，韩梦此时到访，怕是没什么好事。
“我是怕你做错事，到时候大家都不好收场。”韩梦依靠着门框，平淡的看着房间里的四号。
“对错还轮不到其他人评判！”四号大概知道对方的来意了。
“别听凡间的，这个方法不可取。”韩梦似乎知道些什么。
“哦，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四号朝着门口缓缓走来。
“你先别急着动手，你这性格真是一点都没有继承到我。”韩梦突然笑了，青出于蓝而不似于蓝。
“首先呢，凡间的想法是没错的，一切的根源就是永生的母株，如果能让母株的永生失效，那一切都将结束。”
“只不过，他搞错了一件事情，或者说他都没想到一件事。”
“永生的，从来都不是肉体，物质，而是意识与精神！”
“只有当你的意识永生，精神永存于世间，你才能实现真正的永生。”
“第一代母株如何永生的我不知道，但是凡间现在正在路上，如果他历经万千人生还能坚守本心，他就实现了永生，并且将母株的存在所替换。”
“就算凡间失败了，他也算是另一种形态上的永生，只不过只能一直沉沦下去，直到成功的那天。”
“所以，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干，静观其变就好了。”
“只有他俩处于一个对抗的关系，我们才是真正的自由。”
韩梦将她所知道的娓娓道来。
“这不是他的选择。”四号不为所动，摇了摇头，继续朝着门口走去。
“你怎么就油盐不进呢？”韩梦的眼神冷了下来。
“明确的告知了你利害关系，你还要一意孤行？”
“和你比起来，我更像是一个人，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基因药剂产物下的，失败品罢了！”
“哦，那可以试试看，到底谁才是失败品。”韩梦看明白了，眼前这个四号一根筋，无法用言语说服，只能拳脚下见真章了。
她不能任由四号抹除子株，子株的意识少了，怕是容易出问题。
——
凡间闭上眼后，并没有选择再次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他在等，他在等子株的意识节点削减，这样他就不用漫无目的的乱穿了。
“如果你想，我可以送你回到你的潜意识当中，在那里，你可以构建属于你的世界。”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
凡间思量了片刻，并没有分辨出到底为什么感觉到熟悉。
“放我出去吧，我是来帮你的，你何必困住我。”凡间闭着眼开口。
“你错了，我从来没有困住过你，这是你的必经之路。”
“你是不是一直以这种形态存活着？”凡间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方沉默了，似乎被凡间说中了一般。
“真可怜，看似永生，实则一点自由度都没有。”凡间摇了摇头。
只不过寂静的黑暗中，再也没有任何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