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祭祀,过于郑重其事,且过于的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两代帝王体恤百姓,将太庙祭祀简化为宫中奉先殿祭祀,臣工们也不用过于的舟车劳顿。
可这位虞怀江迂腐的性子,认为如今的动荡,皆是因太久未太庙祭祀的原因,力求让承明帝答应太庙祭祀。离琴翊琛想了想,答应了礼部尚书的上奏。
因为马上就要新元节,礼部紧赶慢赶,赶在新元节之前,将太庙祭祀的流程梳理出来。腊月二十八日,离琴翊琛带着沈卿仪一同太庙祭祀。太庙祭祀,只能帝后同行,蓝彤鸢被留在了宫中。
但蓝彤鸢向来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对他来说,那么纷繁复杂的流程,能不去,才是最大的幸福。太庙祭祀,不同于祭祖。祭祖蓝彤鸢能参与,可太庙祭祀,涉及太多,离琴翊琛尚无能力破坏规矩。
蓝彤鸢懒洋洋的窝在贵妃榻上,半躺着读着医书,一边享用着冬季时令水果,时间过得极快,不知不觉太阳就要落山,蓝彤鸢睡的正香,却被苏禾急迫的声音吵醒:“娘娘,娘娘,快醒醒,出事儿了”
蓝彤鸢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一脸凝重的苏禾,“娘娘,出事儿了,尚公公来请您过去,他就在青鸾宫外面。”
“出什么事儿了?快让尚公公进来。”
听到宣召,尚时急匆匆的进来,“小奴参见娘娘,娘娘,陛下出事儿了,你赶紧去乾清殿看一看吧。”
“出什么事儿了?”蓝彤鸢心下一沉。
“皇后……皇后娘娘失踪了。”尚时压低了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
“什么!”蓝彤鸢被惊的从贵妃榻上掉了下来。
顾不上仪态,蓝彤鸢飞奔至乾清殿。离琴翊琛正一脸疲惫的坐在榻上,以手扶额,眉头紧皱。“见过陛下。”蓝彤鸢朝着离琴翊琛行了个万福礼。
“见蓝彤鸢一套皇贵妃常服,即便是她可以简单装扮,两只金钗插在头上,眉间画上了漂亮的花钿,让整个人显得格外有气质。
见到蓝彤鸢,离琴翊琛糟糕的心情明朗起来。“陛下,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离琴翊琛将所有打发出去,这才一把拉过蓝彤鸢,低声道:“鸢儿,卿仪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朕与卿仪太庙祭祀归来,回到宫中后,车驾落撵,朕等了良久,都未等到卿仪下车,便到凤撵上去查看,却发现,凤撵中空无一人。”
“朕已经将此消息压下,命人传出风声去,皇后因太庙祭祀,染了风寒,需好生修养,任何人不准前去打搅。今日伺候在皇后身边之人,以及赶凤撵的车夫,侍卫,都已经被拘了起来。”
“殿下,凤撵如今何在?我去看看。”
“走,朕带你去。”
此时的沈卿仪,已经身在一个冰冷的石室中,她醒来时,便发现一个身披黑色斗篷,脸上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站在自己面前。
“你……你是谁?”沈卿仪惊慌失措的问道。
黑衣人摘下面具,露出白决明的脸。“本座叫左丘决明。”
“你……你为何要抓本宫?”
“因为你是皇后。”
“你……你究竟受了谁的指使?”沈卿仪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恐慌,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自己在凤辇中被迷晕的那一刻,她就再也做不了皇后。大澧朝,不能出一个被掳的广告,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左右都是死,临死之前,也要做一个明白鬼。
“皇后娘娘,你说当朝皇后在太庙祭祀之后,离奇失踪,这会不会有损皇家名声。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离琴家的惩罚?这事儿传出去,百姓们会不会认为皇室失德?”
“你……你与皇家有仇?所以才想尽办法污蔑皇室,甚至让皇室断子绝孙?”听到眼前之人如此说,沈卿仪不是傻子,从他的话中,她立即联想到此前皇室与贵族们所中的半仙醉之毒。
“哈哈哈哈,算你聪明。”左丘决明放声大笑:“本座喜欢聪明人,只是可惜了,你活不长了,要怪就怪你嫁给了离琴翊琛,要怪就怪他登上了那个位子,你成了皇后。”
“本座不妨告诉你,本座谋划此事好久了,不管谁当上皇帝,太庙祭祀,都会有皇后失踪这一幕。本座要告诉人们,这是天罚,此事一出,离琴皇后在百姓们心中的权威,就会大打折扣。”
“皇室失德……人人可得而诛之……”
“哈哈哈哈哈哈……”
沈卿仪冷哼一声:“你不会得逞的,你以为就凭你这点小伎俩,圣人不会上你的当的。”
“你还护着他,你可知道,即便是他们找到你,你也不可能活着再当这个皇后,等待你的,始终都只有死路一条。”
“本宫无论生死,都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
离琴翊琛只觉着浑身发寒,堂堂凤辇,众目睽睽之下,皇后竟然失踪,这不仅仅是奇耻大辱,更是对皇室明晃晃的挑衅。
蓝彤鸢神色极为凝重,艰难的启齿:“陛下,这凤撵不对,凤撵中没有任何味道,显然是被人用消味剂清理过。”
“陛下,这手法……”蓝彤鸢停顿了下来,把接下来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离琴翊琛寒声道:“是我们的老对手,黑衣组织。”
“可是那白决明明明……”蓝彤鸢反驳道。
离琴翊琛周身寒气逼人,一字一顿的说道:“鸢儿,你我心中都有疑惑,不是么?白决明为何那么轻易的就认罪,直到被处决,都未有任何的反抗?”
蓝彤鸢一惊:“陛下,鸢儿终于明白廖菖蒲的作用了。陛下,我们不是一直想不明白,为了白决明一定要找一个与他有八分相似的人做替身,而非用易容术?”
“陛下,鸢儿想要验一验被处决的白决明的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