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卿和林晓瘫倒在岸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气息又急又粗,像是要把肺里的所有空气都一股脑儿地挤出来。
他们的身体颤抖个不停,像是风中无助的枯草,怎么努力都无法停歇。
袁卿抬头望着那黑漆漆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人心底直发毛。
他心里乱糟糟的,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深深恐惧交织在一起,不停地翻腾。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那风就像冰刀子似的,直直地往骨头缝里钻。
袁卿忍不住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上下牙齿不停地磕碰着。他扭头看向林晓,只见她的嘴唇都已经冻得发紫,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林晓,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袁卿大口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得厉害,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他艰难地站起身来,双腿像是被两座大山死死压住,沉重得难以动弹,每抬一下都仿佛在和千钧之力对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滚落。
他费力地伸出手,拉起林晓,林晓的手就像冰块一样冰凉,冷得让他心里一紧。
林晓虚弱地点点头,那轻微的动作仿佛只是轻轻晃了一下脑袋。她的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刚勉强站起来,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又要往下倒。
袁卿赶紧用双手紧紧地扶住她,手臂上青筋暴起,不敢有丝毫松懈。
两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艰难地向前挪动。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和深浅不一的水坑。袁卿一不小心踩到一块尖锐的石头,身体猛地向前倾去,他心下一慌,连忙挥动双臂,努力稳住身形,咬着牙继续艰难前行。
林晓的衣服完全湿透了,风无情地吹过,那寒意像无数根细针深深刺进她的身体。
她的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战,“咯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袁卿能清晰地感觉到她颤抖的身躯,心里如同被热油煎熬般着急。他们不知疲倦地走了很久很久,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然而,眼前依旧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找不到一点希望的影子。
袁卿的心里越来越慌,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风呼呼地吹着,把周围的杂草吹得东倒西歪,那杂草不停地抽打着他们的腿,生疼生疼的。
袁卿的脚也磨破了,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可是他们不敢停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走着走着,袁卿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那风声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四周的杂草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袁卿的心跳愈发急促,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林晓紧紧地拽着袁卿的衣角,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座破旧的庙宇。庙宇的大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那大门上的红漆剥落得厉害,露出里头腐朽的木头,一道道裂痕像是岁月留下的深深皱纹。
袁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带着林晓走进去。
他们刚踏入庙宇,一股陈旧的霉味扑鼻而来,那味道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庙宇内昏暗无比,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洒进来。那窗户上糊着的窗纸也早已破烂不堪,风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声响。
袁卿看到一尊巨大的神像,神像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身上的彩绘也脱落得不成样子。
神像的一只胳膊不知何时断掉了,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但其威严的姿态仍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袁卿,我害怕。”林晓紧紧地抓住袁卿的胳膊,声音颤抖着。她的手像冰块一样冰凉,袁卿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抖得厉害,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袁卿安慰道:“别怕,也许这里能暂时庇护我们。”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可实际上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就在这时,庙宇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压低了声音低语。
那声音时断时续,一会儿像是在嘤嘤哭泣,一会儿又像是在恶狠狠咒骂。
袁卿和林晓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恐。他们的呼吸变得又急又短,那“砰砰”的心跳声在这安静的庙宇里响得格外清楚。
“谁?谁在那里?”袁卿大声喊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庙宇内来回碰撞。
他的声音其实也在微微发颤,可还是硬着头皮让自己显得勇敢一些。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奇怪的声响越来越清晰。袁卿紧紧地握紧了林晓的手,两人一步步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他们的脚步轻得像猫一样,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点儿动静惊动了什么。
庙宇的地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袁卿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地砖,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摔倒。
他们继续往前走,那奇怪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林晓的牙齿开始“咯咯”地打战,她的手抓得袁卿的胳膊生疼。
袁卿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他不停地咽着口水,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
突然,一阵风吹过,吹得庙宇里的破旧幔帐胡乱飞舞,扬起一阵尘土,呛得他们直咳嗽。
袁卿眯起眼睛,用胳膊挡住林晓的脸。等尘土散去,他们发现已经走到了庙宇的一个角落。
在庙宇的角落里,他们看到一个黑影蜷缩着。那黑影不停地抖动着,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袁卿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将林晓护在身后。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黑影,手心里全是汗水。
“你是谁?”袁卿皱着眉头,再次大声问道,声音在这阴森的古宅里回荡。
黑影慢慢地抬起头,一张苍白如纸的脸露了出来。那张脸毫无血色,白得吓人。
这是一个面容憔悴的男子,头发乱糟糟的,像杂草一样肆意生长,显然是许久未曾修剪打理了。
他的双眼深深地凹陷进去,如同两个黑洞,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救救我……”男子的声音微弱又颤抖,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散。那声音真的是从他嗓子眼儿里艰难挤出来的,带着让人揪心的哀求。
袁卿紧紧盯着他,目光中满是怀疑和戒备,再次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男子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牙齿也“咯咯”地打着颤,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也是被那些黑影追赶到这里的。
我……我真的知道一些关于这地方的秘密。”
袁卿和林晓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满是疑惑和不安。袁卿能清晰地感觉到林晓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她的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林晓的手,那只手冰凉冰凉的。袁卿用力握了握,想给她传递一些温暖和安慰。
“什么秘密?”袁卿着急地追问道,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在这安静的古宅里显得格外响亮。
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又长又深。他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平静一些。
他缓缓说道:“这座古宅,被下了诅咒。那些黑影,都是被诅咒控制的灵魂。
只有找到解除诅咒的方法,我们才能活下去。”
袁卿皱起眉头,眉心处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那你知道怎么解除诅咒吗?”
男子摇摇头,那脑袋晃悠得有气无力,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能帮我们。”
“谁?”袁卿急切地问道,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喉咙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一个神秘的老人,他住在古宅后面的山林里。但是那片山林充满了危险,很少有人能活着走出来。”
男子说话的时候,嘴唇哆哆嗦嗦的,声音也跟着发颤。
袁卿沉默了,他的目光呆呆地望着前方,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林晓望着他,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嘴角也不自觉地耷拉下来,眼中满是担忧和不安。
庙宇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几个人沉重的呼吸声。那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袁卿才缓缓开口,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得很慢:“这一路上,咱们遇到的诡异事儿还少吗?
既然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过。”
林晓咬了咬嘴唇,嘴唇都被咬得发白了,犹豫地说:“可是,那山林那么危险……”
袁卿打断她的话,他的声音又大又急:“危险又怎样?总不能坐以待毙。”
他说完这话,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男子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要是不试试,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袁卿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林晓,目光中透着坚定和无奈,说道:“我知道你害怕,晓,但咱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林晓咬了咬嘴唇,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着。她低下头,那一头秀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好,我跟你一起。”
袁卿微微松了口气,点点头,转头看向男子:“那咱们准备准备就出发。”
男子一脸的愁苦,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伤口处还渗着血丝。
他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我身上有伤,怕是会拖累你们。”
袁卿皱起眉头,神色严肃,毫不犹豫地说:“都这时候了,还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说完,他们便在这有些破旧的庙宇里开始简单地收拾起来。袁卿弯下腰,在角落里翻找着,找出了一个破旧的布包,把仅有的一些干粮装了进去。
林晓则在一旁,从地上捡起一个破水壶,到旁边的水缸里灌了些水,小心翼翼地放进布包里。
袁卿在庙宇里四处搜寻,终于从地上捡起一根还算结实的木棍,拿在手里挥了挥,感觉还算趁手,便当作防身的武器。
林晓也没闲着,她眼睛四处瞧着,最后在庙宇的墙边找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紧紧地握在手里,手因为太过用力都有些发红。
一切准备妥当,正要出发时,庙宇外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那声音起初很轻很轻,像是微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袁卿神色一紧,连忙示意大家安静。他们都停下了动作,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
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不像是单纯的风声了,倒像是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好像带着某种未知的威胁。
林晓的手心里也全是汗水,石头都快有些握不住了。
就在他们紧张万分的时候,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袁卿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向外张望,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不管了,咱们走。”袁卿说道。
他们深吸一口气,毅然走出庙宇,踏入了那浓稠如墨的黑暗之中。夜风呼呼地吹着,像冰冷的手拂过面庞,带来透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