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朴太爽形单影只地蜷缩在那昏暗阴冷、弥漫着腐朽气息的出租屋里。房间里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凌乱的衣物和杂物如同一片混沌的废墟,无序地散落各处,仿佛是她内心那团乱麻的具象化。那腐朽的木地板在她轻微的动作下,发出令人揪心的嘎吱声,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无奈。
她无力地坐在那张破旧且散发着刺鼻霉味的床上,身子微微颤抖着,如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秋叶。手中紧握着父亲的照片,那照片的边缘已被她的汗水浸湿,变得褶皱不堪,照片上父亲的面容也因泪水的浸染而显得模糊不清。她的目光呆滞而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躯壳。泪水如决堤的洪流,无声却汹涌地顺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沉重地滴落在照片上,晕开一片片悲伤的痕迹,模糊了父亲的面容。
“父亲,我到底该怎么办?”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无尽的颤抖和绝望,仿佛是从破碎的灵魂深处艰难挤出的痛苦呻吟。每一个字都如同深秋的落叶,在这冰冷的空气中孤独地飘荡,最终消逝于无形。那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显得格外凄凉。
复仇的决心,在那一次次惨痛的失败打击下,开始如风中残烛般飘摇不定。她的思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洋,何征瑶那些真挚的话语,不断在她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犹如一把把重锤,一下又一下地猛击着她那颗被仇恨紧紧包裹、几近窒息的心。
她回忆起小时候与父亲在一起的那些短暂却无比温馨的时光,父亲那温暖如阳光的笑容、亲切得能融化冰雪的拥抱,那些曾经璀璨如星的美好画面,如今却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刃,无情地切割着她脆弱不堪的心灵,让她痛不欲生。
“父亲,如果您还在,会希望我这样做吗?”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对往昔的深深眷恋和对未来的极度恐惧。她的内心仿佛有两个激烈争斗的巨人,一个歇斯底里地呼喊着要坚持复仇,为父亲血债血偿;另一个则声嘶力竭地劝她放下仇恨,挣脱这无尽的黑暗,重新拥抱生活的曙光。这两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中交织、碰撞,让她头痛欲裂。
按照朴太爽高冷孤傲的倔强性格,打死都不会因为自己的家事开口向义父和山口组求助,她就这样深陷于极度的挣扎之中,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四周是冰冷刺骨的岩壁,找不到一丝出路,也看不到半点希望的曙光。那黑暗仿佛有生命一般,紧紧地包裹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就在朴太爽如坠痛苦深渊、无法自拔之时,一阵轻柔而又略显犹豫的敲门声,宛如夜空中一颗突兀的流星,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朴太爽的身体瞬间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每一根神经都高度警觉起来。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获得了一丝安全感。“谁?”她的声音充满警惕和不安,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对即将到来的未知充满了恐惧。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