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娘向我问道:“那哭丧棒是从哪儿来的?”
我不假思索地回应。
“谢必安给我的。”
他皱起眉头。
“所以你真的见过谢必安?”
“骗你干什么,他让我给你带话,这根哭丧棒是他给我的酬谢。”
他激动起来。
“胡说!
他已经跳了忘川河了,你知道跳下忘川意味着什么吗?
他已经死了,你如何能看见他!”
我说道:“他告诉我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就像人看不见鬼一样,鬼也是看不见聻的。
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能看见他。”
白娘娘显然还是不信,于是我尝试着向他描述我所看到的谢必安。
一身白袍,长相清秀,头上戴着一个奇怪的高帽子,上面写有“天下太平”四个大字。
白娘娘踌躇起来,因为对于我这种初入白骨湾的人来说,没有理由知道谢必安的样子。
他缓缓抬起头来。
“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除了结束这场闹剧之外,他还说他已经不怪你了。
他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他要走了,就这些。”
白娘娘捏着拳头,半哭半笑。
“他真的这么说……”
“那个,我可以走了么?
对了,我不管你接下来要怎么收拾我,但请你别为难汤屋老板,这事儿和他没关系。”
见他不应声,我无奈地转过身。
可他又叫住我。
“等等,你叫杨天一?”
“是。”
“那个姑娘叫什么。”
“雪晴。”
白娘娘掏出两张黄纸,以血代墨,写下我们的名字。
这东西好像叫做魂引,相当于是白骨湾的身份证。
有了这东西,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在这里了。
“多谢。”
“不,我应该谢谢你。”
“可是你的脸,实在对不起……”
汤屋老板告诉我,画皮家族的脸和他们不一样,属于是独一档的存在。
当然他可以缝补,可以无限的换皮,但终究是比不上这原装的皮囊。
白娘娘却说道:“是这张脸毁了我,现在你帮我毁了它,这不正好,所以我还应该再谢谢你。”
他说明天就撤销画皮令,而且他这张脸永远不会修补。
既是明志,也是对谢必安的一种怀念。
“我听说雪晴是他的妹妹,那你岂不就是我的妹夫。
明天搬来白骨塔吧,至于灰老爷那边,我会帮你摆平的。”
我连连道谢。
谢必安虽然已经走了,但白娘娘说他想看看我遇见他的地方,于是我便要带他去破庙后面的河滩。
路过家门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破庙外面的篱笆被推倒了,菜地也被踩踏得一塌糊涂。
最重要的是大晚上的雪晴不在庙里。
我激动不已。
“这怎么回事……”
白娘娘从地上捡起一根发钗,那是一根穿着珍珠的金钗子。
雪晴没有这么名贵的首饰,而且显然一般人也戴不起这东西。
我当即反应过来。
“难道是她……”
白娘娘确认这就是他夫人,也即雪晴大姐的发钗,于是赶紧带着我回到白骨塔。
发现大姐果然也不再。
我大惊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白娘娘向我问道:“她之前可去见过你们?”
我点了点头,白天雪晴的大姐确实来探望过。
但得知雪晴有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跟我日子过得还不错,她似乎有些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