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准备承受痛苦。
可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动了动手脚,仍然是安然无恙。
烛光下,两人四目相对。
说起来我们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可先前她是尸体,这段时间我是尸体。
从来没有这样对视过,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有些难以置信。
“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想记住你。”
“杨雪晴。”
“不,我是问你本来的名字。”
她摇了摇头,本来没有名字?
我们第一次对视,第一次说话。
她似乎满足了,领着我走出房间。
就和我猜想的一样,外面是一处大宅子。
里面形形色色的人,男女老少全都穿着古装。
在这里,我似乎才是一个异类。
她带着我来到街上。
青石铺就的老街,周围挂了些红灯笼,但路上却不见人影。
四个穿黑布衣的抬棺匠,抬着一口空棺材停在我们面前。
她用手绢包了一些碎银子递给抬棺匠。
“麻烦你们了。”
又对我说道:“杨天一,有缘再见。”
语气很是伤感。
我躺进棺材,像是一具将要被下葬的尸体。
颠簸了一刻钟左右,外面的抬棺匠似乎太无聊,开始交谈。
“她死定了吧。”
“当然,嫁给灰老爷,却又不是清白身,被发现之后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这臭小子,可真是害人不浅。”
我听着觉得有些奇怪,敲了敲棺材板。
“喂,你们是在说我吗?”
抬棺匠不应声了。
我有些气愤,直接一脚踹开棺盖爬出来。
“你们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抬棺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额,我们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时间不多了。”
我望了望四周,发现周遭是一片荒山野岭。
浓雾飘荡,十步之外就看不清东西了。
见我愣愣地不动。
“我说,上巳马上就要过了,你到底走不走呀?”
我皱起眉头。
“上巳,三月三不是刚过了吗,怎么又到上巳了?”
抬棺匠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呀,这里半个时辰相当于你们那里一天,十五天差不多就是一年。
你仔细想想,在这里是不是已经待了半个月了,可不又到上巳节了吗。”
我心中大惊,怎么会有这种事儿。
以前听过神话,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这里怎会是十五天一年?
我想起当初我带女尸回家是上巳节,那晚他们来接女尸也是上巳节。
如此看来,只有上巳这一天两个地方的人才能来往。
难怪我刚才睁着眼睛与她对话也没事。
我只有半个时辰时间,要是过了,就又得再等十五天。
我正要回到棺材让他们赶紧把我送回去,可想起他们的话。
“灰老爷是谁?”
“这里最有权势的人,也是那女人的未婚夫。”
抬棺匠告诉我,那天晚上他们抬棺材经过我的烧烤店。
看似出殡,其实是出嫁。
结果我把抬棺匠打跑了,新娘子落在外面。
他们只得等十五天,但外面实际是一年,才能再来接新娘子。
而且这个地方对女人清白的定义和外面不一样。
这里的女人嫁人之前都没有名字,新婚的洞房花烛夜,由丈夫为其起名。
从此她就成为丈夫的附属。
要是嫁人之前,被别的男人起了名字。
那这就相当于婚前失了清白,后果非常的严重。
不止进不了婆家的门,就连娘家,也不会再要她。
我听得吃惊,难怪她之前一直给我提什么名字的事儿。
“可是怎么知道一个女人婚前是否被人起过名字?”
“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