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奎晃着手中的茶叶,满是欣喜,他家大人自从玲珑酒楼回来后,总有点心情不好的样子。
他好不容易从奕山茶楼抢到二两新出的澜沧古茶,定能让大人高兴几分。
回大理寺的路上路过一条巷子,也不知道是谁在吵架,嘈杂极了,还有人在哭哭唧唧的。
张大奎眼睛一亮,他向来对这些事儿感兴趣,朝忙不迭地挤到人群中去了。
一个头戴白花的妇人,身后跟了不少家丁,正气势汹汹地指着一个柔弱女子,“就是你这个狐狸精把老爷害死的,就是你害死老爷的,把她送到大理寺去。”
身后的家丁立即上前,三下两下后,柔弱女子便被压在了地上,微弱地挣扎着,“不是我,不是我。”
挣扎期间,柔弱女子的脸露了出来,张大奎定睛一看,这不是那天在玲珑酒楼见到的女子吗?
好像叫画眉什么的,一直跟在宋大头的后头,二人举止亲昵,应该关系匪浅。
张大奎抬头一看,宋宅二字赫然出现在门口的匾额上。
他随手拉过一个看热闹的人,“兄弟,兄弟,宋家怎么了?”
路人啧啧两声,“昨天半夜,宋大头突然得了重病,一口气没上来死了,宋家人怀疑是他的侍妾画眉给害死了。这不,押她去大理寺让她偿命呢。”
张大奎眉头紧皱,好好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之前还中气十足地骂他家大人呢,看起来不像有什么病的样子啊。
他一刻也不敢停,抄近路回了大理寺,一回去便又马不停蹄地跑到了裴离所在的少卿厅。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裴离合上了手中的书,“出什么事儿了?慌慌张张的。”
张大奎缓了一口气,“本来我也不信,可是我亲眼见到宋大头的夫人头上戴着白花,还看到她把宋大头的侍妾画眉给扣下了,正在押往大理寺的路上呢。”
这时,李广进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宋大……”
裴离接过李广进的话,“宋大头死了?”
李广进愣了一下,“大人,你怎么知道?这个案子刚刚报到了大理寺。”
裴离摆了摆手,“我刚知道的,喊上沈初,我们去宋宅一趟。”
“是。”
……
宋宅。
这是宋夫人哭诉的第五遍:“可怜我的相公,硬生生被那个画眉给害了,明明晓得他有病,还没日没夜地缠着他,真是人生生地让她给害死了。”
孙策海揉了揉眉心,“宋夫人,要不你先去休息休息吧,缓缓再哭。”
宋夫人哭得更大声了,“大人,你看出来没有啊,那个狐狸精是不是给他吃毒药了,我相公的脸怎么这么黑啊?脖子上还有血纹呢。”
确实如宋夫人所说,宋大头的面部呈青黑色,不过脖子上倒不是什么血纹,而是指甲印。
沈初抽空解释道:“这是因为宋大头气喘不过来,急得才会用手抓的。”
她朝宋夫人问道:“你相公是不是有气喘的老毛病啊?”
宋夫人声音哽咽道:“有啊,有啊,这是打小就落下来的病根,可这几十年了,也没说出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