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最后在戏箱子那处停了下来,“走到这儿的时候,他被东西绊了一下,有人把他扶了起来。事后小竹说,那个人是个女人,因为他很清楚地摸到她背后的长发。”
沈初接过裴离的话头,“此情此景,我想到的那个女人就是你,也只能是你。”
她看向无动于衷的兰花,“怎么?你还是想不起来?”
裴离这时拉住小竹的手,“小竹别怕,你再去走一遍。”
小竹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抱着自个儿的酒壶,回到了拐角处,又往戏箱子那边走。
待小竹快要走到戏箱子处的时候,裴离拉出戏箱子,挡在了小竹的面前。
小竹一下子就被绊倒,然后裴离伸手扶住小竹的背,只不过是左手扶住,而他的右手拿着芦杆插在了酒壶的壶嘴处。
而小竹因为身子的惯性,扑倒在了戏箱子上,右手也下意识地抱住了裴离的背。
沈初指着裴离手中的芦杆,面向众人,“诸位,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下毒的关键所在。”
戏班老板拍了拍脑袋,“大人,我还是没看明白,这芦杆两头是通的,中间又是空的,怎么能够下毒啊?”
不会就他没看明白吧?
早知道不问了,太丢人了。
沈初没有立即回答,还是看向兰花,“兰花,我有地方说得不对,还望你多多指教。”
她把众人带到了戏台上,现在轮到她唱一出戏了。
“诸位,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那就是东才唱戏从来不喝水,他只喝黄酒。而且酒壶从来不离身,只由侄子小竹一人保管。也就是说,整晚唱戏的三个多时辰里,酒壶都在小竹怀里揣着。”
“所以,如果有人想对他下毒,最好的方式就是他酒壶里下药,你们觉得可能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管是表情,还是窃窃私语,都在说着不可能。
沈初叹了口气,“的确,难度相当大,凶手是从那天晚上的第二出戏正式开始的……”
东才在自个儿的梳妆室换好了下一场的戏服,便被戏班老板请了出去。
他的梳妆室一般没人敢进,但是他在台上演出的时候,小竹就在台边候着。
所以这时如果有人想进入梳妆室,还是有机会的。
凶手在赵大人送过来的食盒中偷了一块点心,一则为的就是把杀人嫌疑栽赃给赵大人。
还有一个原因,沈初还是想了很久才想到的。
赵大人送的点心名为杏仁糕,主要材料用的是糯米粉,而糯米粉最大的特点就是黏。
凶手将砒霜和杏仁糕揉搓在了一起,然后再把这有毒的杏仁糕沾到芦杆的某一头。
就这样,凶手成功地做出了下毒工具。
接下来,关键时候就要到了,就等着黑灯转场,那个最好的下毒机会。
凶手应该早就做好了计划,为了那一天,不知演习了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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