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痛心疾首地看着裴离,“小竹可是一个小孩子啊,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啊?”
裴离嗤笑一声,“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就可以亲手杀死他的叔叔吗?”
沈初气得站起来走了好几圈,“他不是在这儿吗?等我问清楚再说,行不行!”
裴离把桌子拍得都快散了架,“好吧,那就同意你问,但是他要是不说出来,我连你俩一块儿打!”
二人的争吵,把一旁的小竹吓得都不敢哭出声,宛如惊弓之鸟般缩在一边。
本来还有个张大奎安慰安慰他的,可现在张大奎也想打他的板子。
见裴离松口,沈初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朝小竹招了招手,“小竹,你过来。”
她用袖子给小竹擦了擦眼泪,十分为难地说道:“这个情况你也看出来了,我跟你说,你那个整天不离手的酒壶里有毒啊。我问你什么,你得告诉我什么,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了。”
小竹连连点头,也不哭了,就乖乖地站在沈初面前,等着她问。
沈初揉了揉小竹的脑袋,“好了,好了,现在不哭了,我问你啊,你叔叔平时喝酒有什么习惯没有?”
小竹如实道:“叔叔每次唱戏都要喝酒的,上台前要喝一口酒,他说这叫提气。”
“还有呢?”
“昨天晚上的戏很长,很累人的,尤其是最后还要表演一个重重的僵尸跌,所以他最后一场戏上台前喝了满满的三大口酒。”
沈初这下算是有点清楚了,整晚唱戏的三个多时辰里,一开始那个酒壶里是没有毒的,不然东才可唱不到最后一场戏,早就死在台上了。
直到最后那三大口酒,也就是最后一场戏的时候,这才被人下了毒。
砒霜加上黄酒的催发,让东才短时间内中毒而死。
裴离也想通了东才的毒发过程,就是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清楚。
“那还有一个问题,毒是如何放进酒壶里的呢?”
沈初扬了扬手中的芦杆,“这就是凶手下毒用的手法。”
裴离接过来闻了闻,果然闻到了黄酒的味道,准备说是只有东才才会喝的五年陈酿,石冻春。
“在哪里发现的,带我去。”
沈初带着裴离和张大奎,还有小竹来到了戏台的台阶处,也就是戏班所说的下场口。
裴离将手中的酒壶还给了小竹,毒酒已经被他处理了,这酒壶就留给小竹做个念想吧
小竹接过之后,紧紧地抱在了怀中,然后又蹲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初也蹲了下去,“小竹,我问你,你叔叔唱戏的时候,这酒壶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的手里?”
要用芦杆下毒的唯一前提,就是与酒壶接触。
可是若是凶手碰了酒壶,小竹不会不知道。
“没有,没有,这壶就像我的命根子一样,哪怕我坐着打个瞌睡,或者去茅房,我都揣在怀里的。”
小竹谨记叔叔的吩咐,叔叔不让他做的事儿,他是死也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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