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已快黑,暮色笼罩着大地,万物也变得朦胧起来。
他一拍额头,“糟糕,我忘了同高三牛说声我们今晚还要借宿一宿了。”
他一查起案子来倒是忘了时辰,换作平时,他应该会往林子里一钻,找个山洞睡上一晚就行。
但沈初可不能。
沈初摆了摆手,多大点事儿,“没事,我们熬药的地方,后头不是有一间空屋子嘛,跟班主说一声应该就没问题了。”
而且今晚他们要趴村长的屋顶,可能也没什么睡觉的时间。
裴离还是觉得十分歉疚,但也无可奈何,“也行,那我们先去看看那间屋子还缺什么,好早做准备。”
沈初拉着裴离走到那间屋子前面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鼻子还在不停地嗅着。
嗅着嗅着,沈初又蹲了下来,朝裴离摊了摊手,“火折子。”
待火折子点亮后,沈初发现她闻到异常气味的地上,是一块棕黑色的污泥,上面散发着浓浓的药味。
她捻起一撮土放到鼻尖仔细闻了闻,“麻黄、杏仁、甘草……这些是我给文卿熬的药,怎么会洒在这儿?”
熬的药量并不多,正好只有一碗,文卿已经喝掉了。
而且她熬好药后,还将药渣顺手倒掉了。
所以断不可能出现在地上的。
裴离面无表情,唯有眉毛轻轻一挑,“药洒了,文卿的病却好了,有意思。”
沈初眼神犀利,“他装病啊,他到底想干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还装得挺好。
裴离抬了抬下巴,“看来得去去套套他的话。”
沈初点头同意,“行,那我先去找他,你去班主那儿说声我们今晚借宿。”
“没问题。”
……
文卿进屋后便听从沈初的吩咐,躺在了床上,不过他觉得有些无聊,又把前几日没看完的书翻了起来。
采风也觉得有些无聊,就坐在文卿的床尾拿起了话本子。
沈初过来时,文卿屋里的门没关,她也没急着敲门,老神在在地靠在门框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文卿看书看累了,准备起身去倒茶时,在看见门口的沈初。
“沈大夫?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们看书看入迷了都没发现你。”
沈初摆了摆手,“刚来刚来,本来是不放心你的病,想着再来看看。”
随后她突然话音一转,“不过你的病好得倒也快,到现在都没咳嗽一声。”
她可来了挺久的了。
文卿蓦地一愣,然后笑开了,“要不是沈大夫说,我自个儿都没发现,可能是屋内无风,这才没有咳嗽的。不管如何,都是沈大夫妙手回春。”
采风闻言也是附和了两句,“沈大夫医术果然了得。”
他听说京城的大官都喜欢听人拍马屁,也不知面前的贵人喜欢听哪种。
文卿见沈初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看,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沈大夫,我的病确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若是你很忙的话,那……”
喜欢京城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