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时间,“那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左右,那凶手可能还在茶香酒馆中。”
然后朝张大奎三人吩咐道:“你们去将酒馆的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出。”
沈初则从荷包里掏出了小刀,正准备划开尸体的喉咙时,裴离忍不住问道:“你连剖尸刀都随身携带啊?”
“吃饭的家伙当然要随身携带。”
这可是她作为一个仵作的工作素养。
沈初其实在看到身体身上异常严重的皮疹便猜到了死亡原因,现在的喉咙水肿更验证了她的猜测。
死者的死亡原因是呼吸道梗阻,是由酒精引起的过敏性休克。
她边缝尸体边说道:“他的死因是病酒。”
裴离的眼神不经意地瞥向了捂着眼睛的小二,“看来凶手对掌柜的有所了解,或许就是亲近之人干的。”
小二吓得连血肉模糊的尸体都不怕了,直呼冤枉,“官爷,话不能这么说啊,我怎么会杀人呢?”
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沈初觉得裴离有些时候也挺不正经的,逗得人家小二魂不守舍的,“死者是死后被扔进酒缸的,以小二这个头怕是办不到。”
她刚刚用力按压尸体的腹部,发现腹部平坦,拍打起来并无响声,口眼耳鼻里也没有酒液的溢出。
小二看了一眼人高马大的掌柜的,又委屈地瞧了瞧自己的身板,经常有人说他还没姑娘高,今天又被说了,他好想嘤嘤嘤。
他刚想为自己辩白一句,突然看到了掌柜的脸上出现了奇怪的东西,“咦,那是什么?”
顺着小二的视线看过去,沈初发现不知何时,死者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掌印,紫色的淤痕在红色的风团上尤为突出。
“看这颜色,是他死前造成的,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应该是尸体的温度下降导致的。”
裴离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将手印在尸体的脸上,“应该是有人这样控制住了他,然后往他嘴里倒酒的。”
沈初也照着裴离的样子比划了比划,发现四指印在死者的右侧脸颊,但方向并不是由下巴往耳朵延伸,而是垂直于鼻梁。
“看这样子,凶手应该与掌柜的差不多高。”
她笑眯眯地看着小二,“恭喜你,完全摆脱了嫌疑。”
小二实在是笑不出来了,“谢谢两位官爷为我洗脱嫌疑,实在是无以为报。”
沈初摆了摆手,“报得了,我们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说到这个,小二就有些高兴了,嘴都咧大了,“我叫朱儒,是我娘给我取的,她希望我成为一个通儒达识的人。”
沈初嘴角抽了抽,叫这个名字,也难怪长不高了。
裴离直接切入了正题,“你们酒馆有多少人做工?”
朱儒竖起了三根手指,想了想就放下去了一根,“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跑堂的,本来还有一个厨娘的,只不过她昨日被掌柜的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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