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离急忙掏出了帕子捂住了沈初流血的伤口,眼中满是担心,“没事吧?我带你回去上药。”
沈初压根没管手上的伤口,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门框上翘起的木板,保持着低头的动作,一动不动。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木板的位置在沈初的胸部以下,腹部以上,所以沈初当时下意识地伸手,正好摸到了木板,这才划伤了手。
但以江淮的身量来说,这块木板根本碰不到他,更何况他划伤的还是上臂。
沈初拉着裴离的手就往门口走,等他的脚后跟靠上了门槛,说道:“你的身量和江淮的大差不差,你放心地往后倒,我接着你。”
裴离什么都没问,就按照沈初的话去做,果然如同她说的那样,裴离握住门框的位置,离翘起木板的位置足足有三寸多。
沈初又看了一眼手上已经不再渗血的伤口,严肃道:“江淮在说谎,他的伤口根本就不是木板划的,而且木板的划伤都是皮外伤,怎么可能受伤如此严重。”
裴离盯着木框,认真道:“走,去找江淮。”
……
冬日的风一向是冷飕飕的,直往人的脖子里钻,城里尚且寒冷,更何况是城外,不远处还是灰沉沉的山和树林,不时地传来寒鸦凄惨的叫声。
寒风鼓鼓,吹得沈初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大人,你确定陈祭酒没有骗我们吗?江淮今日告假会来这里?”
沈初觉得陈明真此人十分不可信,毕竟是与裴离有着夺妻之恨的仇人。
裴离看着缩成一团的沈初,目光沁出一抹柔和的光泽,解释道:“陈祭酒是个正人君子,从不说谎。”
忘记穿披风的张大奎抱着孙策海死都不撒手,牙齿冻得咯咯作响,“江淮大冷天的来这儿干什么?”
裴离看着远方的树林,留神了片刻,低声道:“陈祭酒说,今日是江淮幼弟的生辰。”
大概又有了半刻钟,沈初几人看到了江淮蹲在地上的身影,待走近些,才发现江淮的面前是一块小小的墓碑。
江淮紧攥着双手,指甲都快陷进了肉里也毫无知觉,他站起身来,转头看向了裴淮,眼神中透着不甘和哀怨,如同这冬日里的寒风,刺骨儿,冰冷。
“可以听我讲个故事吗?”
没等裴离等人的回答,江淮又转身看向了那块小小的墓碑,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正如陈祭酒所说,今日确实是江淮幼弟,江诺的生辰,只不过他再也吃不到生辰面了,因为早在四个多月前,他就变成了黄土一抔。
大晋朝在中秋之夜有祭月的活动,京城的商会筹集资金,在朱雀街放置月神的牌位,以供平民百姓拜祭月亮,祈求福佑。
江诺盼了好久才盼到这一天,天刚黑就央求着江淮带自己出门,因为朱雀街在这天会挂满各式各样的花灯,人们可以尽情地聚于灯下欢饮为乐。
喜欢京城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