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务衙门,后宅庭院内。
陈淼与黛玉并肩漫步在青石铺就得的小道上,斜阳照射在两人身上,倒影在道路上的影子互相交映。
黛玉星眸闪了闪,水润的唇角挂着一抹浅笑,说道:“殿下,江南庭院虽不如京城壮丽,但却有不同一般的小巧细腻。”
陈淼瞧着庭院雅致的布局,虽是显得有些紧凑,但却与环境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颇有些诗情画意,幽雅美丽。
两地风格的迥异,确是各有千秋。
不过见黛玉那美眸散发着不同一般的光芒,陈淼会心一笑,说道:“妹妹虽是身子不适,不过本王还是建议林家妹子要多出来走走,散散心才是。”
本来黛玉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拘泥于房屋之内的一亩三分地里,更显压抑,也容易胡思乱想,心情郁结,远不如多出去走走,于身心皆有好处。
旁的不说,眼下的黛玉不就是心情愉悦几许。
不过想来这也是因为在“自己”的家中,有几分归属感,心情才会放松。
黛玉闻言玉容微怔,抬眸看了陈淼一眼,见其目光真挚,心知这是对方的好意,芳心微微一暖,低声颔首道:“小妹明白。”
陈淼见状,倒也没有过多纠结,转而打趣的问道:“不知林家妹子觉得京城与江南孰好。”
黛玉闻言心下一动,抬眸对上陈淼那带着戏谑的目光,冰雪聪明的黛玉便明白过来,眼前的少年分明就是意有所指。
是指两地风景,还是指两处地方,想来是后者吧!
挑了挑眉,黛玉抿唇道:“小妹眼拙,分不清好歹来,只是不知殿下又觉得京城与江南两处孰好?”
听着黛玉言语中带着的几许针锋相对,陈淼心神一怔,旋即哑然一笑。
自己问黛玉,没想到黛玉居然反问起来。
不过陈淼的回答大抵是与黛玉一般无二,所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陈淼心中是觉得江南风景优美不错,但始终是京城要好。
再者说了,陈淼在京城里的“窝”那也不是狗窝。
黛玉见陈淼不予作答,反而一脸玩味的笑意,两弯罥烟眉蹙了蹙,抿着粉唇问道:“殿下为何发笑?”
陈淼笑道:“以往只听说林家妹子伶牙俐齿,素来促狭,本王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如今看来,此言非虚。”
他与黛玉也不是见过一两次了,然而黛玉在他面前素来谨言慎言,颇有些小家碧玉的模样。
眼下许是因为陈淼的恩情所表露出来的善意,亦或者是在家中的松弛感,让黛玉的心防渐松,便固态萌发,有林妹妹几分“林怼怼”的风采。
黛玉闻言,玉颜微微熏红,两弯罥烟眉下,那双灿然的星眸蕴着一抹难为情之色,垂着螓首默然不语起来。
以往她和陈淼又不熟,怎会乱说话,也就是感受到了陈淼的善意,心知这是位好人,才不至于束手束脚。
陈淼笑了笑,说道:“其实本王也不是什么“暴躁”之人,你也不必如此拘束,难不成本王还能因此治你个“妄言”之罪?”
黛玉听着陈淼那玩笑之语,芳心舒缓几许,雪白的玉容浮上一抹浅笑,抬起那双灿然的星眸看向陈淼,似是有几许俏皮道:“若是如此,小妹岂不是罪责深重。”
陈淼闻言面容微怔,旋即便笑了起来,打趣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林家妹子能明白自己罪责深重,殊为难得。”
是啊,黛玉这般聪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个促狭嘴,然而黛玉性情使然,管不住嘴儿,自然也就有“林怼怼”的称号。
黛玉芳心一动,看向陈淼的眸光中闪过莫名之色。
以往只觉得眼前的少年是个不拘小节之人,然而眼下交谈起来,却觉得这是位能放下身段之人,言语颇为幽默诙谐,有一种舒适的松弛感,让人轻松惬意。
而且黛玉隐约觉得陈淼似是很懂她似的,玩笑之类的话也不避讳着,不像旁人,觉得她小心眼,半点都开不得玩笑。
剥开了对于陈淼固有的认知,黛玉倒是愈发的放松起来,粲然的星眸眨了眨,宛若星辰闪烁,轻笑道:“依殿下之理,岂不是说殿下同罪。”
她可是明白眼前的少年嘴皮子功夫也不浅,不论是大堂之中当众怒喝于人,还是此时与她的玩笑话,都足以称得上这所谓的“妄言”之罪。
陈淼对上黛玉那盈盈如水的星眸,清澈透明,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本王的罪责再深,自有人为本王辩经,反倒是你,什么“促狭”、“小心眼”之类的可逃脱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