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淼走到首位的交椅上落座下来,垂眸看着那歪眉斜眼的贾环,嫌弃道:“好歹是个世家公子,看看宝玉,再看看你,什么德行啊。”
庶出的儿子,那也是世家公子,陈淼对于宝玉不怎么待见,但也不至于嫌弃,毕竟宝玉并无害人之心,再看看这贾环,吊儿郎当的就算了,又是泼油,又是栽赃,没少干龌龊事。
贾环被陈淼喝骂,顿时就哭了起来,委屈的低声道:“我拿什么比宝玉呢,你们都喜欢他,都和他好,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
废话,那贾宝玉没担当是不错,但气质上却温文尔雅,反观贾环,人物猥琐,举止荒疏,是个正常人的眼光都知道和谁好,能怪得了谁。
只是瞧着一个小孩子委屈的哭诉,陈淼心里也是有些恻隐之心,他嫌弃贾环不假,但此时的贾环不过就是个小孩子而已。
沉吟一声,陈淼挑眉道:“你也别说太太养的,无非就是觉得你不是嫡出,这不是你可以选择的事情,但人要自强不息,你要是有能耐,那就证明给大家看,你比宝玉强,让他们都看看是他们看走眼,而不是只知道妒忌。
脸面是靠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赏的。”
嫡庶之分的确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但贾政宠爱赵姨娘,故而贾环的待遇并不低,若是贾环能抓住机会积极上进,怎么会让人看不起。
退一步讲,承袭不了家业,但贾环借着荣国公府的威势去外闯荡,不说什么光宗耀祖,但绝对不会是芥芥无名。
说白了,其实还就是人的思想问题。
贾母闻言,抬眼看了一眼陈淼,心下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宝玉倒是不觉有他,而黛玉、宝钗几人却是忍不住的侧目而视,便是那跪在地上的探春也是眸光一亮。
陈淼见贾环只知道哭泣,眉头蹙了蹙,抬眸看了一眼贾母,提醒道:“老太君,小树不修不直溜,你要是看重这孙子,就让他老子好好管束,放任不管,迟早长歪来。”
说起来,这贾环也是可怜,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么一个分不清事的亲娘带着,你以为他能好到哪里去?
要是探春自小便在赵姨娘膝下长大,估计就是个缩小版的赵姨娘,哪里会成为那“才志精明”的敏探春。
近墨者黑,你以为是一句空话?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贾政和赵姨娘的相貌也不差,如若不然,怎的会生出探春这般英媚的女儿,但这贾环却是一脸的猥琐。
难不成不是亲生的?
这倒不至于,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外甥像舅,贾环的舅舅肯定长得一言难尽。
贾母浑浊的目光微微一动,客气道:“多谢殿下教诲,老身受教了。”
陈淼见状,也不多言,反正他提醒是提醒了,听不听就是他们贾家的事情。
垂眸看向那跪在地上的探春,陈淼目光微微一动,开口招呼道:“探春妹妹,你过来。”
探春闻言,芳心一怔,起身朝着陈淼走了过去,低眉垂眼,声音中带着几许哽咽,道:“殿下有何吩咐?”
“把手伸出来。”
探春心下虽然不知道殿下的意思,但既然陈淼吩咐了,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便抬起那洁白如玉的手。
陈淼将荷囊递到那柔嫩的掌心中,温和道:“原就是带来给你们玩的,你拿下去分给妹妹们吧!”
探春芳心一颤,螓首微抬,晶莹的明眸对上陈淼那双多情中带着善意的眸子,心头微微一暖,鼻头便有些酸涩,险些没忍住哭出来。
贾母见此情形,看着陈淼的眼神中带着几许讶异。
别小看陈淼这一个小举动,今日之事,探春免不了受到牵连,但陈淼此举,无非是在给探春撑场面。
如若不然,陈淼为何不将这事交给作为义妹的湘云,亦或者是作为女官的宝钗,偏偏要交给不怎么亲近的探春?
看来这位端王殿下不仅仅只是个荒唐顽劣的王爷啊!
赵姨娘目光看着探春手中鼓囊的荷囊,心下微微一动,这回她被训斥了一番不说,还没得到好处,实在是太亏了。
随着赵姨娘事件落下帷幕,众人深知此时陈淼是来寻元春的,虽然不合规矩,但顾着陈淼的身份,也没人说什么,在贾母的示意下,一众人纷纷离去,屋内转眼就剩下陈淼与元春两人。
见此情形,陈淼也不意外,这就是权势的好处,什么规矩都得绕着他走。
这时,元春捧着一盏香盏走了上来,丰润的面容上带着几许不自然,柔声道:“殿下。”
今日本是她的好日子,谁承想却被赵姨娘这一通闹的,都快没脸了。
好像殿下每次来荣国公府,都能遇见府里的龌龊事.........
陈淼接过茶盏,随手便放在几案上,而后捉着元春那柔润、绵软的小手捏了捏,便想着将人引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