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窥视

 两人边聊边通过最后一个关卡，总算来到界门前。
　　而在一关一关的门禁处，沈渊也算是将要看的情况大概看了遍。　　连守卫们对门禁系统的操作都看过。　　眼前的界膜广阔无边，他看不到哪里是界门。　　界门呢？　　这里的界膜很完整，没有哪个地方多出一个门。　　沈渊疑惑地站着。　　姜肖龙一指前面地面：“看到地上的框了吗？框对应的地方就是界门。”　　框？　　哪来的框？　　沈渊一眼望去地面，这才留意到所谓的框，是一条长长的线，贴在地上，两端各有一个角。　　这是框？　　沈渊望着姜肖龙。　　这才从他的记忆中读取到完整的框信息。　　还真是一个细条形的长方形框，被薄薄的界门分割开两边，一边在门内，一边在门外。　　当有人走过去，界膜上才会出现一个类似门的形状。　　这扇门还会根据通过物体的大小自动调整面积，平时蛰伏着，完全看不出跟其他界膜有什么不同。　　“你是要看门禁系统的吧？后面有什么计划？直接回去吗？你要回去的话，可以让守卫帮你叫车。我还得过去跟我的队员汇合。”　　姜肖龙跟沈渊聊了一路，对这个沉默寡言，又很好说话，听话听教的年轻人很有好感。　　自己每次出去，都是抱着身死的觉悟的，下次再见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年轻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沈渊犹豫片刻：“界门对面有没有配套的门禁系统？”　　“有，跟这边一样，检查区也有好几道关卡。你要过去看看？”姜肖龙四处看看，“你得找个人帮你看看，你的批复包不包括对面，别一通过界门就被人抓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样吗？为什么界门前不再设一个关卡，我要找谁帮我看？”　　“我哪知道。反正界门内外都被看得死死的。而且来到这里的，都是为了通过界门的，像你一样，到此一游的，还真是独一份。”姜肖龙耸耸肩。　　还真是，来这里的都是申请通过界门的，不进出，费那么多功夫跑到这里干嘛？　　谁会闲得没事，临到界门边上再设关卡？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常年进出的姜肖龙找到熟人，帮沈渊看了批复内容。　　上面没有明确说明只能在界门内活动。　　没禁止就默然可以执行。　　姜肖龙带着沈渊来到界门前。　　沈渊离着地上的框线还有一步之遥，站住了脚步。　　脸上不由露出忐忑的神色。　　“哈，当年第一次出界门，我也跟你一样紧张。外面就是妖魔界了，第一次离开自己的世界，紧张是人之常情。跟原生界到守界不一样，两个世界说到底还是同一片天地，同源同根。妖魔界真的是异世界。”　　沈渊脸色有些僵硬。　　他紧张是紧张，只不过紧张的原因跟姜肖龙想的完全不同。　　妖魔界他是没亲自去过，可打不住去过的人多，他天天扫视每位见过的人，还能对妖魔界陌生？　　他怕的是界门检测出他的异常。　　作为两个世界的屏障，界门具有强大的检测和防御力量。　　界门的守护工作，可不仅仅是靠守卫来完成的。　　更多的是界门本身的特性。　　它能识别具有妖魔之力的人，将人拒之门外，不让进入守界。　　防止异种生灵的入侵。　　而自己……还真的不干净。　　就算他将魔晶留在原生界，自己身上曾经拥有的妖魔之力都被净化干净，他自觉没有妖魔之力，可还是害怕被界门察觉些什么。　　姜肖龙一马当先，大步向前，他转过身，对身后的沈渊道：“过来！别怕！界门很温和，什么事都不会有。”　　沈渊腿上好像灌了铅，艰难地抬步，往前走去。　　越是走近地上的框，他的心跳就越快。　　一步踏入框内，沈渊竭力感应着，只要有一点危机的预感，他就马上停下。　　又一步，两只脚踏入框内。　　异样的能量感迎面而来，像是有一层电磁网，刺激着皮肤、感官。　　再一步，跟在姜肖龙之后，他碰触到姜肖龙刚才消失的位置。　　这，就是界门所在之地。　　当他真正来到临界点时，界膜上出现一道光门。　　似乎，好像，大概，没有什么不妥？　　沈渊再次跨出一步。　　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的气息与守界的亲切完全不同。　　一进入，明显的排斥感、压迫感迎面而来。　　明明是空气，明明还感应到岁气，甚至他不熟悉的灵气也依旧还在。　　可是那种非常明确的异样感，就算是再迟钝的人都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沈渊呆在原地。　　姜肖龙笑眯眯地站在不远处等待。　　每个第一次来妖魔界的人都是一个样。　　跟他们科普过，有了心理准备，也一样会震撼心灵。　　可姜肖龙不知道的是，别人是被异界的排斥震撼到，沈渊不是！　　沈渊有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隐隐恶意。　　这种感觉，跟被魔物盯着很相似，只是更强烈得多。　　难道自己一进来，就被魔渊察觉？　　沈渊浑身汗毛倒竖。　　让他动都不敢动。　　不过很快，这种恶意隐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窥视感。　　两种看不见摸不着，又层次很高的窥视，将沈渊包围。　　冷汗悄然滴下。　　若不是身后就是故乡，传来亲切的庇护感，他怕是得马上就退回去。　　等了好几秒，两种窥视感渐渐减弱，似乎没有动作？　　为什么？　　是谁窥视自己？　　又为什么没有动静？　　沈渊心下凝重。　　姜肖龙等了好一会儿，微微摇头。　　【都多久了，怎么还不动？有这么怂吗？这表现……实在，嗯……算了，听说是从小在原生界长大的，第一次来守界，比其他孩子表现差些也正常。还得多锻炼啊！不然以后觉醒了，谁会愿意带这样的怂蛋？不怕拖后腿吗？】　　“沈工！沈工！我带你去看看门禁？我等会还要跟队员汇合，他们还在等我。”　　沈渊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目光往空无一物的天上看去。　　窥视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