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不错,上回李九明明说下次还要喝个痛快,可今晚这后来的李九却是两手空空。倘若他是真人无疑,那为什么不带酒来?
右方李九见势不对,立即分辨道:“夏朔,我什么时候来找你喝酒了?这是迷瘴子惯用的伎俩,这酒是失魂酒!人喝多了,将身子喝空了,它们才有机会得到人皮呀!”
左方李九道:“胡说八道!我和夏老弟前晚还喝的高兴,你这畜生太会骗人,该死!”说着他挥舞双拳扑了过去。
两方李九顿时陷入混战,拳拳出击,扭打一团,边打边叫:
“夏朔,快用黑木令射他!”
“夏老弟,我是真的他是假的!”
“胡扯,你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夏朔手举弓弩,不断变化方位,一会指着左边一会又指右边。只听得二人大喊大叫,都在极力争辩。
“夏朔,是你让我去山外找弓弩对付迷獐子的,你忘了吗?”
“去你娘的,我压根没出过山!”
“夏朔,快射他呀,他是假的!”
“夏老弟,那暗号只有你知我知,他是假的!”
“朔儿,我两曾一起偷看刘寡妇洗澡。你还私藏了一本淫书,半年前被我发现,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天王盖地虎,我是二百五!”
“他是假的,我是真的!”
“我是真的,他是假的!”
夏朔只觉脑中嗡嗡,好似有数百蜜蜂同时涌来,只听得两人吵的越来越激烈,他裁断不下,一时竟不知举箭射谁。
两人势均力敌,缠斗数回,最后抱做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
“我是二百五!我是二百五!”
其中一个李九突然不断大呼,脖子叫的通红,更是声嘶力竭的重复着:“我是二百五!二百五!”
“朔儿,快打他!他是迷瘴子!”
夏朔脑皮都要炸了,一时心烦无比,又气又恼。
“我是二百五!”
“我他喵的知道你是二百五!”
夏朔大叫一声,举起弓弩,冲着地上狠狠按下悬刀。咻的一声,黑木令笔直的插在了李九的胸口。
呜咽一声,那李九最后吐出“二百五......”双眼中闪过绿芒,身子迅速瘪下,好似一张画皮般萎缩。一张脸儿似颜料染水,五官融化模糊。
夏朔正看得又惊又奇,人皮里突然窜出一团黑物,在眼前一晃,就要朝窗外逃去。
“别让它跑了!”
夏朔眼疾手快,立即射出第二发,噗嗤一声,黑木令一击即中,已射入了黑物的肉中。
那东西从桌上摔倒在地,满身黑毛又粗又长。头呈三角,尖耳嘴长。此时黑木令恰中它心脏,汩汩血水流出,一双眼中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全身更是蜷缩一团,不住颤抖。
“黄鼠狼?”夏朔疑道,又暗暗吃惊,黑毛的而且这般大的黄鼠狼他倒从未见过。
李九已从地上站起道:“看来这只黄皮子道行不低,将毛都修成黑的了。好在将它击中,不然以后还要成大麻烦。”
地上的黄皮子还剩最后一口气,自知已无生路,竟然口吐人言道:“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全村的人,全天下都要陪葬!”
夏朔讥道:“果然是妖物,还会说话。死到临头,屁话还这么多。”
“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子子孙孙无穷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