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儿现在是在朱家,还是在别处?”宋宁蓝问道。
安娘回答,“还在朱家,应该还在朱家,不会这么快的,原本我只是恳求朱兴浩不要休了我,娘家兄弟也不肯收留我,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恳求他哪怕是收我为妾伺候婆母也好,可他让我死了这条心,并且告诉我,佳儿也会被送出去。”
“是我苦苦追着他不放,才知道他们会把佳儿许给那个鳏夫,我实在是不理解,佳儿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的至亲骨肉,为什么他这么狠心,为什么!”
安娘的心如刀绞,痛楚之下,双眸赤红,一股难以名状的恨意,在她胸中悄然滋生,蔓延开来。
为何朱兴浩竟会变得如此薄情寡义,十五年同舟共济的夫妻情深,于他而言,竟似云烟过眼,丝毫不曾顾忌,那往昔共同扶持的日子,仿佛都成了虚无缥缈的梦,碎得彻底。
宋宁蓝垂眸,“那便不好办了。”
明月问道:“为何?”
“十二岁的小姑娘,在官府之中无法出具婚书,朱家就算是给那个小姑娘定下了亲事,也没办法真正意义上的成亲,朱家但凡敢把孩子从过去,我们便去把孩子抢过来。”
宋宁蓝性子里还是霸道,在这种事情,同那些黑心肠的人实在是讲不了什么道理,最快的办法想要帮助这母女解脱眼下的困境,便是把人抢出来。
安娘听到宋宁蓝这么说,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不再躲在明月的身边,跪行到宋宁蓝的面前磕头,“多谢贵人多谢贵人,若贵人能救我女儿性命,民妇愿意永生永世为贵人做牛做马,只为感恩贵人搭救之恩。”
宋宁蓝一把拉住了安娘的胳膊,“先别着急磕头,你不也说了吗,你的女儿在朱家。”
明月上前来,同春迟一起将安娘搀扶起来。
“你的女儿在朱家,她又是朱家名正言顺的血脉,朱家出手阻拦,即便是闹到了官府里去,我们拼命地指责他们,那也是不占理的,因为她也是你丈夫的女儿。”
朱佳是朱兴浩的女儿,就算是在朱家吃无数的苦,那也是朱家的家事,官府没办法插手,宋宁蓝也不能硬来。
可若是朱家把人送出去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一个女孩子,如何能够不回到自己母亲的身边?
只要把人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宋宁蓝绝对不可能再把人交出去。
安娘的眼神落寞了下去,“我不知道,我再想见到他们朱家的人,已经很难了,我求到马场里去,好不容易打听到朱兴浩当日就在马场与好友喝酒,我却连马场的门都没能进去,便被人给丢了出去,今日若不是见到了明月娘子,只怕我就要死在街头了。”
明月安抚的拍了拍安娘的手,“你也太傻了,你若是死了,你的女儿怎么办?”
“今日我见着安娘精神恍惚,差点就撞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上,好在我当时拉了她一把,细问才知道,在她身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那朱家心思恶毒,安娘为他朱家费心费力十多年,竟是半点苦劳都不念,实在是忘恩负义之辈,这样的人纵然是考取功名,将来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明月疾恶如仇,狠狠地啐了一口,好像那朱兴浩就站在她的面前。
“负心人就该遭受千刀万剐之刑,他这样的人,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肯施舍半分疼爱,卖自己的女儿如卖畜生,死后必下地狱遭受烈火炙烤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明月的狠狠咒骂,让当下严肃的氛围终于缓和了一点。
春迟也跟着附和,“明月娘子看来当真是气狠了,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