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悟能刚刚离开没多久的时候。
悟能也没空跟他大师兄再多解释什么，当然也不敢主动跟杨戬搭话，匆匆忙忙丢下俩人帮他照看病患，自己回家找陛下去了。
悟空瞪着这人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想着，这呆子自从攀上玉帝这根高枝，是不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等下回哪怕是在玉帝面前，也不能再给这货面子了！绝对拎起来就是揍！
杨戬略有不满地瞥了悟空一眼，说道：
“你被这么火急火燎地叫出来，就是来看门的？这种事以后就别叫上我了......人家都说了只叫你一个人来......”
悟空听出来这宝贝儿又在闹小情绪了，忙把人搂进怀里小声安抚：
“等回去再好好补偿你行么？......那呆子毕竟是我师弟，我也不能不管他......”
杨戬有些无语，这大直男总是毫无保留地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哄人都不会哄。
算了，再直男也是自己选的。杨戬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在思考今天回去该把这人翻来覆去榨多少次才能消气。
转而又扭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人，杨戬越看越不对劲，蹙起眉头说道：
“李靖看着不像是因为外在的身体原因昏倒的，我好像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正当悟空想问清楚是什么呢，杨戬额头上那一只原本紧阖的竖眼，突然缓缓张开，露出交织着猩红血丝的瞳孔。
“......是心魔。”杨戬阴沉着脸说道。
悟空倒是没啥太过惊讶的样子：
“他被哪吒逮到以后应该是被整得有够惨的，心理扭曲滋生心魔了也很正常。”
杨戬却摇了摇头：
“不对，心魔没有那么容易产生，如果只是单纯的愤恨或者肉体上的痛苦，并不会滋生心魔。”
“心魔往往诞生于极其阴暗扭曲且纠结复杂的负面情绪，并且一定要达到了某种程度，或者长时间未能得到排解，一直处于无边无际的自我折磨之中。”
“这些情绪一般包括悲痛、后悔、求不得、放不下......或者是彻骨的绝望。”
杨戬说这些话时脸色越来越难看，显然是被勾起了内心难以忘却的记忆，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额间的那只眼。
他自己的病还没好呢，心魔虽然得到了抑制，却还是盘踞于他的身体里未能彻底驱散。
悟空看他这样是会非常心疼的，忙将人搂进怀里，让他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不许他再继续说了：
“好了，别说了，你明明知道说这些你自己也会难受......”
杨戬的声音闷闷沉沉地从他怀里飘上来：
“我只是有些疑惑......李靖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哪吒放了，还染上了心魔......”
他自己深知心魔的成因，也对这种病症的危害了然于心，因此格外敏感。
不过也就在这时，李靖却醒了。
他睁开了那一双浑浊无光的眼，涣散的视线悠悠掠过床头搂在一起的俩人，而后坐直了身子，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一张憔悴颓唐的脸上什么表情也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