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夏口荆州军码头。
上百战舰停泊在这里。
在一艘艨艟的船尾,一名锦衣大汉躺在甲板上,双手枕住后脑,嘴里叼着根草叶,正对着天空发呆,这便是鼎鼎有名的甘宁甘兴霸。
船上还有一些穿得花里胡哨的,和荆州水军服色大不一样的汉子,便是跟随甘宁一起投了黄祖的“锦帆贼”们,他们靠在船舷边,一边看着荆州水军操练,一边在那儿起哄。
“喂!船不是这样操的!”
“哈哈哈,我奶奶操舵都比你们平稳!”
“那边那个新兵,快跑起来啊!你这么慢,别人一通箭,你就成刺猬啦!”
甘宁听得有些烦躁,将草叶一吐,怒吼道:
“你们吵死了!”
锦帆贼们顿时闭口不言,缩了回来。
有一人胆子很大,他凑到甘宁身边,小声道:
“老大,这黄祖不把你当人看!这么久了都不给你个官职,咱们还呆在这里作甚?不如抢几条船回到江上,兄弟们还做以前的买卖!”
以前的买卖指的就是当水匪,打劫往来船只。
只是甘宁颇有底线,只抢富商官府,从不抢劫百姓。
甘宁叹了一口气:
“我自益州叛出,本欲带着兄弟们奔个前程,在江上行那无本的买卖不过权宜之策,如何能够长久?
如今在此间虽然不得重用,好歹兄弟们吃喝不愁,待与江东大战,我等立了功勋,再作计较不迟。”
那锦帆贼冷哼一声:
“大哥,那黄祖根本就看不上你!你何必在此处蹉跎?真要不行我等投江东而去,也让黄祖看看我等兄弟的本事!”
甘宁摇了摇头,
“大丈夫处世,信字当头,我既答应了替黄太守训练水军,抵挡江东,自要恪守承诺。即便离去,也不能去江东与黄太守为敌,否则在他人眼中便是不义。”
锦帆贼气得连连摇头:
“要说不义,也是那黄祖不义,我们替他出生入死,他却对我等不封不赏!大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甘宁还是摇头:
“我等曾经为贼,名声已经坏了,如果再背上不义之名,天下之大哪里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即便前往江东,那边也会认为我等乃是反覆小人,不会得到重用的。”
锦帆贼没有甘宁读的书多,自然说不过他,只是唉声叹气的退下了。
却听有人顺着船帮跳上了甲板,开口笑道:
“都道甘兴霸乃信义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甘宁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循声望去,就看到一年幼公子哥,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即便锦帆贼们将他团团围住,也不见他有丝毫慌张。
“公子有礼,不过此间乃军事要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公子这是犯了忌讳了!”
那公子只是微微一笑:
“兴霸兄,我对荆州水军军情不感兴趣,此番冒昧拜访,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的?敢问公子姓名?找某又有何事?”
“我乃孙绍孙承业,有一桩大买卖想要和兴霸兄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