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自然感受到了黄忠眼神的变化,他笑眯眯的举起酒壶,微微摇了一摇,看起来甚是顽皮的模样。
黄忠道:
“你就算带了好酒来,也是一个小气的。这一壶酒两口就没了,恐怕连味道都咂摸不出来。”
孙绍笑道:
“黄伯伯可别夸海口,我这酒可烈的很,你可别两樽下去就醉倒了。”
“胡说!某的酒量岂是你这小儿可以估量的?还拿那么小的酒樽来,端的是瞧不起人!”
孙绍也不多说,将蒸馏酒倒进了酒樽中。
这蒸馏酒只是他的实验产物,若在后世,绝对谈不上好喝。
可架不住在这个时代,从来没人见过高度酒,
这酒液入樽,其色透明澄澈,其香浓郁醉人,愣是把黄忠给震住了。
“这酒……”
孙绍举起一樽,以手示黄忠道:
“黄伯伯,请——指示这就浓烈,切勿一饮而尽。”
说罢率先呡了一小口。
他年龄尚幼,身体还未长成,饮酒实在有害无益,可他为了黄忠那点好感度,也是拼了。
黄忠有样学样,轻饮一口,但觉口腔内辣感十足,酒液顺着喉咙往下,仿佛是一道火线,
他急忙哈出一口气,那口气灼烈异常,仿佛不是气息,而是一团火焰。
“好酒!果然是好酒!香!实在是香!黄某从未饮过如此猛烈的美酒!”
孙绍嘿嘿笑着,像是变魔术一般,从内兜里掏出一小只烤鸡来——
“有酒无菜怎么行!黄伯伯,请!”
黄忠心中大快,被俘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他豪爽的撕下一条鸡腿,迫不及待的塞入口中解辣,
“好!好!”
一只鸡腿下肚,腹中灼烧感减缓,他又饮了一口烈酒,
“畅快!畅快啊!”
孙绍陪了一口,却被黄忠制止。
他目视孙绍摇头道:
“你年纪太小,不便饮酒,心意到了便好。”
说着话,他一把夺过孙绍手中酒樽,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他已经适应了高度酒的烈度,此刻就是为了速醉。
“黄伯伯,”
孙绍突然说道,
“刘表早年入荆襄时,算得上是个英雄,可他如今偏听蔡氏、蒯氏,荆州早晚会大乱。
况且以黄伯伯的武勇军功,怎么也得是个偏将军,可自从你投了刘表,至今还是个中郎将!
而那些世家子弟,寸功未立,却身具高位,
绍虽年幼,也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道理,可那刘表,却昏庸至此,黄伯伯真的要一心为他效忠吗?”
“你懂什么?”
黄忠重重的将酒樽落于石桌上,震得石桌粉末飒飒而下,几口高度酒下肚,他有些上头,
若在平时,他可不会和孙绍说这些,
“如今天下大乱,处处战火不休,唯有刘景升(刘表)治下,百姓尚能安居。
黄某为官,不为自己,只为能护佑一方百姓!”
孙绍笑着摇了摇头,
“黄伯伯,你错了。”
黄忠眉头一皱,
“何错之有?”
孙绍答道:
“我尝闻有先贤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黄伯伯武勇不下吕布,又心怀天下,如何能偏安一隅,只当一个小小的中郎将?
你为中郎将,能护得三千户百姓,若你为四方将军,岂不是能护得百万户百姓?”
被孙绍夸赞武勇不下吕布,黄忠心中甚是欢喜,听孙绍所言又似乎有些道理,
他脑袋昏昏沉沉,一时想不明白,
他放下酒樽,默然撕下另一条鸡腿,塞入口中,